院子里,好不容易等阿春阿夏把竹篾都重新磨过一遍,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秦微兰将打磨过的竹篾拿在手里,手指抚上边缘,指下只能感觉到触感粗糙,却不伤人。

阿春阿夏都会做纸鸢,秦微兰虽然做过,但不成章法,这会儿并没有动手,而是专心看着阿春的动作。

只见阿春取了一张宣纸,用炭笔在上头勾勒出自己要做的纸鸢轮廓,随即又点起一盏油灯,将竹篾凑近,竹篾受热软化,便可以握折出需要的角度。

“夫人,一会儿您做到这一步的时候可得小心一点,离得远了不够热,离得近了容易烧起来呢。”阿春道。

秦微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了悟。

原来是要这么折的。

当年她不知道这个法子,折断过好几条竹篾,手也被扎得不轻。

阿春很快折好了几个零件,用线将它们缠在一起,纸鸢的骨架就这么出来了。

这时,阿夏端着浆糊出来,阿春将浆糊刷到骨架上,沿着炭笔的痕迹贴上去,再沿着骨架将多余的宣纸裁掉。

接下来,只需要在上头画上图案,便大功告成了。

秦微兰收回目光,取了张宣纸铺到自己跟前,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下了笔,画上了肥燕的轮廓。

紧接着,她如阿春一样,取了根篾条,小心翼翼地靠近油灯。

阿春阿夏都紧张地盯着,生怕出什么差错。

不过秦微兰是个聪明的,来回试了几次以后,也就成了。

这一步做成了,往下的步骤是秦微兰早就做过一遍的了,做得很顺利。

——

那厢,陆淮和景元骑马到了镇上,没直接往锦绣楼去,而是先去了家首饰铺子。

寡嫂衣裳是有了,但身上缺点配饰,看着有点素净。

反正现在时辰太早,不如先逛逛。

“公子,”景元紧跟在他身侧,将声音压得极低,“祁公子找的人已经到了,咱们不过去看看吗?他们就住在镇上,应该离得也不远。”

陆淮拿起一对素圈银镯仔细看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景元抿了抿唇。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事情成败皆系于那些从未谋面的人身上,不亲眼去看看,又怎么能安心呢。

但是陆淮真就半点没有不安的意思。

这不还有兴致过来给他家嫂嫂挑东西吗。

景元只好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要么人家是主子。

光这份镇定,就不是常人比得上的。

陆淮将银镯拿在手里,又去挑下一件。

这镯子虽然素净,但想来应该极衬寡嫂那对纤细素白的手腕。

一圈逛下来,从簪子到璎珞再到手镯,陆淮足足买了好几套,送他们出去的时候,那掌柜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看着被自己提在手里的首饰匣子,陆淮却有些不满意。

此处的首饰做工,不知比扬州粗糙多少倍。

只能先委屈嫂嫂了,日后到了京城,再给她买更好的。

眼看着此时天色还早,陆淮继续在镇上逛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不少,却没一件是给自己买的。

景元很无奈。

他已经分不清他们这一趟进来是干什么的了。

难道他们是来进货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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