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依山而建,窦山长又特意嘱咐了,不可过度破坏这山中草木,所以书院地形崎岖,路也修得蜿蜒复杂,若是不熟悉的人进来,只怕轻易便会迷失方向。

陆淮轻车熟路地走了许久,才终于到了一道篱笆门前。

此处沿着篱笆建了两池跌水,池里似乎还放置了类似金玉的东西,水流湍湍,合着水珠与金玉撞击之声响成一片,十分别致。

他停顿片刻,才继续迈开步子,往院子里头走去。

这座庭院也分前后两院,前院是日常待客的地方,一应家具多用竹编,看起来仿佛进了农家院一般。

进到后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经人工雕琢而成的花园,假山流水,花草树木应有尽有,俱是名贵的品种。

再往前走,前院的流水声便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阵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合着女子压抑的痛呼。

走到近前,便见几个皮肉白嫩的女子裸着身体跪在院子里,身上红痕遍布。

一六七十岁左右的老者在她们身边来回走着,手里拿着一截鞭子,随着心情将鞭子随意落下,眼眸微眯,似是享受至极。

陆淮顿住步子,对眼前这一幕视若无睹:“老师。”

窦山长“嗯”了一声,抬手指了指一个面容娇美的女子,道:“这朵莺花叫得最好听,你也来试试!”

陆淮眼眸低垂着,其中闪过一抹讥嘲:“弟子没有这样的癖好。”

听了这话,窦山长也不生气,反而大笑了两声,道:“你啊,年纪还小!不懂这人间极乐!罢了罢了,都下去吧!”

“是。”

女子们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起身离开,一眨眼的功夫,便走得干干净净。

窦山长这才带着陆淮进了厅里:“你平日的用功,为师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这次去扬州,只需正常发挥即可,不求名次,但求考过。”

说这话时,他颇为怅然。

他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有许多优秀的学子求学,但是说来也怪了,他竟一个也教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教的学生不下百人,都是资质极佳的,却大多都止步秋闱,余下的也都在春闱折戟。

此事已然成了他的心结,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心结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重,直至无法调解。

“是。”

窦山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这么些年,为师在你身上用尽了心血,你可千万不要让为师失望啊!”

“是。”

见状,窦山长也不再多说,冲着陆淮抬了抬下巴:“那匣子里头,为师给你备了一百两,你拿着路上花用,切不可委屈了自己。”

陆淮将匣子打开,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摆着三排一两的银锭子,还有一些碎银铜板,打开夹层,一张百两银票便显露出来。

陆淮将匣子关好,放在腿上:“多谢老师。”

窦山长摆了摆手:“你我师徒,不必说这么多,去吧。”

陆淮依言起身离开。

他刚走,院子里便再度响起鞭挞的声音。

——

叔嫂二人离开书院,秦微兰本以为可以回家了,然而陆淮带着她走的方向,却完全不是回家的方向。

“淮哥儿,咱们这是要去哪?”秦微兰疑惑道。

“马上要出远门,得再添些下人。”陆淮道,“还有马车也得备好。”

秦微兰眨了眨眼。

这方面,她可就不懂了。

前世她去扬州,是被塞进箱笼里带着去的,一路上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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