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绩话还没说完,当即愣住,不敢相信地重问:“陆、陆同志,你、你刚才说什么?”
陆仪霜假装无知,直言不讳:“你不是说要用口粮抵债吗?放心,我借你钱,说明我是个大善人。既然你现在还不上,那我也不会为难你,延后几日也并非不可,就依你之言,用粮抵了吧!”
她顿住脚步,添了句:“现在去取?”
孙绩骑虎难下,又不敢拒绝,怕违逆了她的意愿,下次便不好忽悠了。
“行……行吧。”
知青点除了他和一个受伤的男知青之外,便没有其他人,都去上工了。
陆仪霜接过一袋玉米面,随手掂了掂,轻飘飘的,可能还不到五斤,难掩嫌弃。
虽说到一年秋收分粮食前,家家都没有余粮,但他这五斤可抗不到那时候,孙绩必然还留了许多,只是在做样子罢了。
“陆同志,我如今手里就剩这些了,给了你,到分粮之前,都没有粮食了,你拿走吧!”
这是被她逼得狗急跳墙了?
陆仪霜撇嘴,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也是女配好糊弄,否则三言两语就被激出真面目,早晚露馅。
她不在乎,提溜着小袋玉米面便走了,只撂下一句话:“待分粮后,我再找孙知青讨剩下的债。”
孙绩气急败坏,不清楚对方为何性情大变,直至中午,去村长那儿给家里打电话才听说,原来是陆仪霜的丈夫从部队回来了。
怪不得!恐怕是被她丈夫知道了自家媳妇败家的事,所以才迫不及待找他还钱的吧?
他突然有些心虚,希望陆仪霜没有告诉她丈夫这些钱的去处,否则他可吃不到好果子。
孙绩是想从陆仪霜身上获得好处,让他在这鸟不拉屎的农村活得轻松些,但可不是真要和她在一起。
他以后是打算回城的,怎么也得娶个知识分子,万万瞧不上农村妇女的。哪怕陆仪霜长得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城镇女子好看千万倍,可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在孙绩看来,娶个对自己前程有帮助的女人,比他苦读十年书还重要。
再说陆仪霜这边,直接把这个小白脸抛诸脑后,不紧不慢地回了家。
最近是秋季抢收的最后收尾阶段,几乎各家各户全员出动,除了陆仪霜这样人尽皆知的懒婆娘。
不过,她丝毫不在意这些坏名声。
若把别人的风言风语放在心上,那饭都咽不下去,直接吃他们的唾沫星子就饱了。
前世的她,勤劳刻苦,人见人夸,堪称别人家的孩子,但其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若非经济条件限制,她早就想躺平了。现在有条件可以免于被迫劳累,顶多听两句闲言碎语,对她来说都不是事。
贺家人提前做好了中饭带去地里,压根没吩咐陆仪霜准备,估计还是觉得她不靠谱吧?
不过……她抬眼看了天,日头毒辣,万里无云,刺眼的光直射,忍不住将双目紧合。
短期回升的气温,蒸发掉空气中的水分,于刚割下的稻谷麦粒来说,无疑是最佳的晾晒温度。
但人可就遭了罪了。
再加上之前连日的操劳,陆仪霜觉得地里起码得倒下几个人。
其实摸摸良心讲,贺家人对她算不错的了,就连那个整日蹦跶的贺二嫂,对她也没有造成什么本质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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