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小哑巴,居然还会发出声音。”

穿着西装、长相粗鲁的壮汉一边指着惨叫的宋临,一边发出哼哧哼哧的鼻息喘笑,说:“还以为哑巴就不用捂嘴了。”

他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布条塞进宋临嘴里,宋临尝到了隔夜血浆的味道,他也不确定,因为他现在脸上,嘴里,喉咙里溢出来的都是血味。

他被这群人打了。

他是在做完参考人调查后,半道被他们套上头套掳走的。

宋临没办法说话,即使想要求救,除了剧烈挣扎没有其他办法,半路还挨了好几拳。等头套拿掉,眼前视野重新清晰,他发现自己被带到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四面都是牢笼,里头横七竖八地躺着意识不清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宋临尝试用手语对话。

“妈的,话也说不明白,植入一个自带手语翻译的喉咙义体会死吗?”

莫名其妙,宋临又被打了。

就在刚刚,他遭到这辈子从没有过的痛打,那些人抄起手边能用的东西,往他身上扔,宋临感觉自己的肝脏被打断了,脑袋也被打破一个洞,不然这种呼呼的漏风感是怎么回事?

他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色,却并不妨碍他看清这些人的面貌。

——人模人样穿着西服,这一眼看上去好像上班族,然而袖口无意间露出来的皮肤,却暴露他们全身都加装了武器义体,除了犯罪份子没人会这样改装自己。

可是宋临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打他,他这十八年的人生都不曾和他们有过交集。

“宋临?”刚刚一直没有动手的绅士走了过来。

宋临依稀记得他,他是这个公司的高管,游刃有余的样子看起来也是这群人里的老大。

此时,对方正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语气依旧儒雅:“你知道我讨厌什么人吗?那就是借了钱立刻去死的人。”

“现在都是信息时代了,不会还有人以为,借钱后自杀就不用还钱了吧,不,不会,因为我会按照身份系统上的信息,追杀所有与借钱者有血缘关系的人。”

…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刹那,宋临不确定男人是否在跟他说话/

他什么时候借过钱?

随后,宋临才意识到,不是他借了钱,是他父亲借了钱,而他是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

意识到这点的宋临十分惊愕,却又无暇思考原因,因为对方正准备杀他!

——只见绅士招招手,数位手下从膝盖抽出长刀,多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如同一座刀山,刀尖反射出锐利的光芒。有人发现刀尖上有血,当然不是自己的血,而是上一个死者的。

他们用好像开玩笑的语气,说:“还以为昨晚那个男孩是老头的孩子呢,松伶,宋临,这两个名字也太像了。”

回想起昨晚,绅士也有些无语:“幸好你们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杀人,不然事情难办了,他可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几人擦完刀尖上的血,转头一看,原本躺在地上的宋临消失了。

“人呢?”几人诧异朝四周望去,看到地下室的门轻轻晃动,不由得怒骂一声“我靠!”

本以为宋临被揍成这样,应该跟尸体一样除了躺着没办法动,他们才没有把他捆起来,结果这小子还有点脑子,被打成血人了,还懂伺机逃跑。

“万一他找到楼上,跟警察告状怎么办?”

意识到这点后,绅士脸都黑了,“十分钟,把这臭小子找出来,干掉!”

“是!”

众人一哄而上。

另一边,档案室里,夭捺和止役正躲在狭小的档案柜里。

自从夭捺说听到宋临的惨叫声后,止役先是怀疑了一下,她是怎么听到哑巴的惨叫,然后才后知后觉夭捺并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却清晰地出现在脑子里。

譬如现在,夭捺就面无表情地“说”:“你身上有东西顶到我了。”

“哦,那是我的枪支义体。”

夭捺:…

真的是一段充满性缩力的对话呢。

她伸手摸向止役的腰,却被他一脸震惊地拦下。

“你的手往哪里放?小心我告你袭警夺枪。”

这人好有意思,一个女人伸手摸他,他竟然觉得这是偷袭夺枪,而不是她对他有意思?

虽然夭捺确实是夺枪,“不舒服,我要干掉外面那个人”

“杀人犯法。”

“那你给我一点防身工具。”

“你不需要出手,因为我会保护你的。”

夭捺:…

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开干就是了。

两人站在狭小的空间里,为了争夺止役□□的枪,展开小幅度但冲击力极强的争抢。

他们的动静不算大,好在来者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拿走止役拍完的资料后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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