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与阿泱逞口舌之快,徐幽恨只嫌他太吵,扯下房中帷帐,几下撕扯就将阿泱捆成了粽子。
堵住了阿泱的嘴后,徐幽恨又重新守在采芽儿身边。
那满眼的情深,阿泱几乎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下一刻,徐幽恨竟像个孩子般抽泣起来。
“……丑丫头,你不许食言!不要像阿爹一样,甩下幽恨就不管了。”十四岁的少年眼眶红润,从怀里掏出一个被锦帕包裹的半截发霉烧饼。
“阿爹走前,还说会再带我去吃那家烧饼,可这样的承诺……他就是个不要脸的坏人,总是食言!”
徐幽恨自顾的说着,反倒是一旁清醒的阿泱有些无语了。
世人皆知丞相身居高位,国事公务就够繁忙了,这半大的儿子,就不能懂点事吗?
阿泱想到此,不免又觉得丞相徐知诰有些可惜了。如此完美的国之栋梁,竟生了个这样的傻儿子。
看得出徐幽恨眼里是真实的痛苦,阿泱原本还不能平息怒气,不知不觉竟有些动摇了。
只是不再那般恨眼前这个少年,但采芽儿此刻还昏迷不醒,他的担心又反复刺激着他的情绪。因为他的无知,采芽儿从昨日起,就被他带到前院去等了一夜,一直也没有去找大夫救治。所以,当今日上午被徐幽恨领人抓来其院里,他才想起,采芽儿的伤势似乎更重了。
可眼下,他自己也被堵住了口,更是连话都说不了。
原就没有好全的身体,也因为昨夜的更深露重,似乎越发沉重了。
好在,他万念俱焚的时刻,那个他很少见的后院宋夫人来了。
宋夫人一点不像外面那些身有孕事的妇人,反而是看着像是微微发福的雍容贵妇,是阿泱所见女子中,认为最华美的那种。
宋夫人由侍女搀扶着,刚一踏入徐幽恨的房间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忙用拿手绢的手指掩嘴。
一副柔弱不能自持的娇憨模样,的确像极了阿泱想象中的出尘不染女子。
“恨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转而看向阿泱,宋氏又说,“快,快快给阿泱公子松绑。小心些不要伤到!”
被那些家丁七手八脚扶起的阿泱,有些感激的望向宋氏,随即开口,“大夫人,还请为阿泱和妹妹做主啊!”
“阿泱公子和采芽儿姑娘,是丞相的贵客,有什么话,可直说。”
“他!”阿泱指着满脸无可厚非的徐幽恨,几乎咬牙切齿到,“阿泱不知得罪了贵府公子何事,几次欲要小人的命。而今竟于小人在贵府养伤之际,坑害我妹子清白,好端端一个丫头,竟被折磨至此。”
“你胡说什么?我又几时害了丑丫头?”徐幽恨蓦的腾起,怒目圆瞠。
“昨日后院有位管事嬷嬷,压着采芽儿来,亲口告诉我,是因为阿泱不小心得罪了幽恨公子,所以小妹才招此磨难。”
“你放屁!”徐幽恨气的口出污言,几步跳到阿泱面前,一把揪住其衣领,“什么后院嬷嬷,本少爷院里根本就没有嬷嬷!你要栽赃,至少也要编个像样点的借口!”
“好了,别争了。”宋氏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
宋氏不是愚钝之人,当然没有越权欲将这件事掩盖的做派。
吩咐了身边的侍女,差其去找丞相,并恳请丞相火速回府。毕竟事关大公子的声名,事态已是刻不容缓。
就在所有人都静待着丞相从朝中抽身回府,徐幽恨不经意回头,竟听到了晕厥的采芽儿微弱的呻吟声。
阿泱与徐幽恨都当即围到床边,只见采芽儿紧闭了一天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布满了血丝的眼白,看着沧桑了不少。
“嘶嘶,我嘶嘶要嘶,好,好嘶痛……”
“别说话了,大哥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么冤的罚,昨夜未等到丞相大人主持公道,今日还有大夫人在呢!”阿泱说着,眼睛还是会不太友好的看向徐幽恨。
徐幽恨想再跟阿泱说点什么,可视线离不开刚醒的采芽儿,一把握住采芽儿的手,语气里藏不住的柔软,“昨日你还好好的,怎的转天就变成了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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