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水以她的饮法,自然是要睡上月余。不过,好在师父曾让其习得闭吸功法。这酒水再蹊跷,也只能叫她不慎吸入些许,大部分可在她腹中以功法滞留,故而几日便能转醒。

刚冲开罩门,积于肺腑的毒血尽数逼出。花弄影欲撑地而起,才发现自己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上更是衣不蔽体,身边姹紫嫣红摆上各种花卉。而她,正在这其中被人围观。

见她转醒,叫买的那些男人更加激动,看向她的目光中都装满秽意,不由自主叫买的更加疯狂。

“五千两!”“五千五百两……”“老子出六千五百两!”……叫买此起彼伏,声音大的她脑中嗡嗡作响。肯定是刚用内力争破自身罩门,让她元气大伤所至。

这是哪儿?纵观四周,脑中千回百转。突然二楼一处隐秘的窗口,有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正观察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有种倔强,让她倍感亲切,因为真的好像小师妹……可是那人不是茯茶,绝对不是。算算年岁,茯茶现下也才十二岁不到,而此人观之最少也二十左右。

可这人又和现在这场面有何种关联呢?为何众人皆在此狂呼,而她独独一人远观自己?

此时,另一看台上,一锤定音,“恭贺这位远道而来的番邦公子,以九千两白银买下花魁丽娘春宵一夜……”

“慢着!”堂下一行人携兵器闯入,为首的正是苦夙。“臣救驾来迟,还望王妃恕罪!”跟着进来的一行人乌泱泱跪倒一片,惹得之前还为花魁疯狂的诸位瞠目结舌。

“哼,你们这演的哪出啊?”那位以九千两买下她的番邦公子,腆着大腹耀武扬威的站出来,他身后亦是跟着数十个身手不凡的便衣侍卫。

“实不相瞒,博王妃向来爱开玩笑,时常会出府寻些乐子,今日更是搅扰了诸位雅兴。在下博王府府相苦夙,愿代主赔礼道歉,还望公子看在苦夙薄面上,将此事就此作罢。”苦夙也算是江湖上有名望的权谋之士,曾经多少藩王将候争相纳贤,他都一一回绝。

“府相?哈哈哈哈……”番邦公子一番嘲弄之意,甚是不把苦夙放在眼里,“你就是条狗,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称面子?”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纭,毕竟苦夙以智谋冠名天下,在江湖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奇人。而今又是官拜博王麾下,那往后要是博王继承了大统,府相亦就荣升高位了呀!如此身份之人,该是何等传奇。

“是苦夙妄言了!哦,还不知公子出自六十四番邦,哪一邦呢?”

“我爹爹,正是甘州回鹘可汗,我……可汗嫡三子,甘州回鹘王三皇子库拉吉吉特尔。”番邦公子拍拍自己胸口,很不可一世。

花弄影听到‘甘州回鹘’,眼中凶狠一闪而过。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

当年师父甘州被捕受尽折磨,被救出时已是强弩之末。全院上下老小再谈及,恐怕至今都心有余悸。

外伤倒还好办,只是她远没想到,在师父周身都化脓的皮肉伤掩盖下,竟是五脏六腑都被人震碎的内伤。还被灌了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不同种类的毒药。涂山大仙见过都说‘医不了,只能续命’,闻言她怕极了会失去师父。

因恐惧而产生的怨恨,就像深水中的水草,将她牵住拉进无间地狱。那段时间的她,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般,看着师父日渐衰弱,她就变得空洞麻木。某日师父咯血昏迷,怨愤至极的她,孤身以‘花弄影’之名闯入甘州死牢,斩杀牢中曾参与虐待师父的官吏百余号人。之后,花弄影这个名号一夜成名,绿林中人人称赞。

当时在坊间有传言,花弄影是地狱锁魂者的转世,会在血月悬空之时,携一双寒光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后来师父得一灵药续命,正是师弟玄忌族中圣物‘紫莲’。‘紫莲’药性极寒,独用会变质成剧毒,可师父自身仿佛一个毒人。或许正是这‘紫莲’的可药可毒,师父才在鬼门关止步捡回一条命。

当时她杀了百余人,师父知晓后也责怪于她。可她还是不甘心,因为师父仁慈,所以这些恶人恶事,就让她来做吧!

这次,她就要替师父把当年受的罪,讨回来……刚想开口说话,喉中晦涩艰难。

“原来是回鹘王的皇子,真是失敬,失敬。”苦夙故作谦卑,转而话锋一变,“如果苦夙没有听错,方才三皇子是以九千两白银买下的花魁一夜良宵对吗?”

“哼,老子从来就不缺这点钱。”

“为了不让三皇子受任何损失,博王府来出这九千两。今夜不管是博王妃娘娘,还是花魁丽娘,博王府必须带走,还望诸位海涵。”苦夙避开回鹘皇子,朝楼内众人作揖。

“老子出一万两,怎么样?敢接吗?”回鹘皇子得意的拍拍肚皮,满脸横肉的笑真的很难看。

“皇子方才怕是没听清楚,苦夙说的是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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