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透酒盏,一杯冰烧愁不散。

囫囵吞了酒,本想一醉解千愁,奈何越喝越清醒,唯独脚步醉了而已。

“该死的男人……”

桃小白到a市已经五个月了,她一晚上梦都没有做过,有种被人放了鸽子的感觉。

之前都是到了新的地方不超过两个月就开始梦到他的。

“难道不在这里……嗝……”

拐着s弯走着猫步,桃小白回到了住处,刚进门就被自己绊了一跤,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猛然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树冠,明媚的阳光从树叶间漏下,有鸟儿在树端唱着情歌,清新的花草香萦绕在她身边。

手指动了动,摸到的是柔软的草叶上微凉的露水。

桃小白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周围一片茂密树林,看样子似是在深山里,她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小巧稚嫩的手指圆润白皙。

桃小白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坐到大树下托腮思考着怎么办。

这时从她脚边的草丛里缓缓爬出来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蛇头上还有一点红色,像是三只眼睛那般。

桃小白似有所感的抓住了白蛇的尾巴。白蛇受到突袭猛地直立起上半身露出獠牙吐着信子对上桃小白。

桃小白眨巴眨巴眼,她没有害怕的情绪,毕竟这是在梦里,她不担心自己被咬了会死什么的,她只怕会疼。

“你想咬我吗?可以轻点吗?”

奶声奶气还有些吐字不清,桃小白纯净懵懂的模样令白蛇愣住了,它慢慢收回了自己的信子和獠牙。

“你不咬了吗?”

白蛇没有理她,支着脑袋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桃小白抓着它尾巴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冰凉的尾巴很舒服,它通身雪白的鳞片在阳光映照下微微发着光芒,像极了精美的雕刻。

“你真漂亮。你也是走丢了的吗?你有没有家?我跟你回家好不好……”

桃小白从睁眼的时候就觉得脑袋有点晕,她喃喃着渐渐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白蛇见她忽然没了声音,滑出怀抱落地化作了白发白衣的男子,白色衣袍下不是双腿,而是一条硕大盘卷的白色长尾。

褚巳本是在巡视百蛇山的状况,如今正值春季,万物复苏萌芽,作为守山神的他刚从冬眠里苏醒,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查看山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还才巡到一半便被人捉住了尾巴。

褚巳俯视着睡着的女孩,目测三四岁模样,两只眼睛的晴明穴处各有一颗黄豆大的黑色痣,就像是狐狸。

女孩有着枯黄的头发,瘦削的脸颊隐隐有凹陷,乌紫的唇微微嘟起,她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桃红色夹袄,短短的衣袖和裙角露出了她纤细的手腕和脚腕,被寒冷的山风吹得都已经发青了。

褚巳打量了女孩一阵,又看了看附近没有看到她家的大人,他将神识扩散出去覆盖了整座山,没有找到除她以外的第二个人族。

褚巳用尾巴卷起桃小白缓缓朝着山顶的洞穴而去。将她放在洞穴角落的草堆上,褚巳立即招来苍鹰护卫。

“去查查山下哪家丢了女儿。”

苍鹰护卫领了命令,带着数百只飞鸟小队去了山脚下的遂宁县查探。

两个时辰后飞鸟小队就带着女娃家人的信息回来了。

原来女娃是遂宁县边缘桃花村其中一户的小女儿,因着出生的时候眼角晴明穴处有两颗黑色痣,被疑心是狐妖转世。刚开始两年桃花村倒还安稳,去年年底的时候女娃母亲突染急症去世,接着村里人陆续暴毙,桃花村的村长请了大夫没能查出病症,便又请了大仙到村中做法。大仙一进桃花村就指着女娃说她是妖邪转世,会祸及人世不得安宁,竟是怂恿着桃家的人将女娃杀了。女娃的父亲不忍对她下杀手,这才将她丢到了山上任其自生自灭。

褚巳听完前因后果不屑的笑了。

“祸及人世?不得安宁?世人总喜欢把灾祸的由头推到弱者身上。桃花村吗?即便没有这女娃,他们照样逃不过此劫。”

挥退了飞鸟小队,褚巳慵懒的靠在石头边闭眼小憩,刚苏醒的他还没能完全清醒,需要一段时日的调整。

桃小白不知睡了多久,她揉着惺忪的双眼慢慢坐起身,当她看到褚巳时愣在了原地。

纯白的男子斜靠在石头边用手撑着头正在睡眠,一头银白色长发铺散满地,眉心处嫣红的神印配上一身白衣纯净得似是天边云彩,他巨大的白色尾巴正弯曲盘卷在她周围,似是将她禁锢又似是在保护。

桃小白定睛看了男人许久,熟悉的脸庞。

她又打量了布满鳞片的大尾巴许久,他的尾巴白色中正闪烁着七彩荧光,桃小白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到了褚巳的尾巴上。

“好漂亮啊!”

褚巳其实在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见她呆坐着就没有搭理她。突然的被抱住尾巴,褚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一甩尾就将桃小白抛到了空中。

眼看着女孩就要掉落地面,他蛇尾一滑接住了她。

“哇~!哈哈哈……好好玩!再来再来!”

桃小白没有被吓到,反而是开心的拍着手让他再扔一次,她从没有玩过这样的抛高高游戏,藏匿许久的童心被唤醒,开心的手舞足蹈。

褚巳被她吵的头疼,将她放在地面用尾巴压着头顶强制她安静。

“叫什么名字?”

桃小白咬着手指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桃小白。”

褚巳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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