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雨下得真的是没完没了,河坝里的那个水真的大的百年不遇,等彻底消停已经阳历9月底了。

安小五一刻都没耽搁,把她那封改了又改的信拿去镇上寄了个挂号信。

信里她不止问了邵平安的近况,还将自己最近的情况说了说,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剩下的就看邵平安咋说了。

她也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到邵平安手上,毕竟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给人家寄信,中间还隔了这么远。也不知道多久能到,更不知道能不能收到邵平安的回信。

一年里面最后一季秋蝉也养上了,但是先前那一茬看着还挺匀称的蚕茧也没能卖出什么好价钱。因为下雨时间太长了,起了潮气,上面长了霉点。

因为这个事情家里又吵了好几次。老两口在那里抱怨,陈长军怪老四不操心。反正都是别人的错。

家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到这会儿都还没有怎么坐膘的那四条猪了。

安小五不上学了,扯猪草这个事情就让她包圆了,早上满满一背篓,下午一背篓。人都不敢敞开肚皮吃,猪自然也不可能见到多少粮食,都是使劲用草填肚子,又哪能长多少膘出来。

扯猪草的时候安小五遇到了住在他们前面院子里的安明兴。

安家这兄弟几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个个都想生儿子,结果生出来的都是女儿,生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是,安正平比安正明运气好,媳妇连生四个女子之后到底还是生了个儿子,那就是安明兴。

都是家里最小的,安明兴跟安小五的待遇可截然不同,那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就安正明这个当叔的也稀罕的不得了,毕竟兄弟俩统共就这么一个带把的。

安明兴比安小五大两岁,原来也跟她一起上过学。上了三年级之后就没上了,一直在家里。两个人小时候经常干架,后来一个没上学一个上学,虽然家前门后的,但是见的时间少了。而且年龄也大了,见面倒是客客气气。

按着年龄安小五该喊他一声哥的,但是从小到大安小五从来没喊过。她是不会喊一个自小就被她骑着揍的人哥的。

安明兴见了她竟然破天荒地的主动跟她打了招呼:“小五你真的不去上学了?”

“不去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上啥学。在家里干两年活,找个人嫁了算了。”

安明兴在那里哈哈大笑,拿着镰刀在坎子上一通乱戳:“你这个性格找个人嫁了算了,你打算霍霍哪一个呀?谁家要遇到你这样的媳妇儿,那真的是——”

安小五看了他一眼:“真的是啥?”

安明兴立刻改口:“真的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积了大德了,能遇到你这么厉害这么能干的媳妇。”

安小五呵呵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啥意思,不过我就只认字面意思,全当你夸奖我了。谢谢啊,我也觉得自己挺厉害挺能干的。”

安明兴被她这种厚颜无耻的话震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半天才问她:“问你个事情。”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忙着呢!”

安明兴深呼吸,他一个大男人不跟一个女娃儿计较:“你跟邵平安联系了没有?”

安小五不可能跟他说实话:“他跑那么远,连个信都没有,我咋跟他联系?”

“唉呦。人家说广东那边好挣钱呢,那边厂多工资还好。但是又有人说那边乱的很,到处都是抢劫的,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他要是能来封信具体的说说多好。过去了亲眼所见那才是真的。”

“他说你就相信啊。”

“那肯定了。他那么实在的人咋可能胡说八道呢?再说了,他跟别人胡说八道他还能不跟你说实话?”

“呵,你真能看得起我。”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