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任何一面发生在他们之间,都不能说是不熟的关系吧?
想到这些,裴翊不禁笑了笑,道:“算是欠了谢大小姐好些人情,不得不还。”
可秦白薇却被那笑容晃花了眼,心中升起了一阵嫉恨——翊哥哥是什么人?京中贵女就算被他的俊雅迷了眼也不敢靠近的冷面谪仙,却在说到谢知禅时,笑得如春风拂柳。
有些东西,身为男人的裴翊迟钝而不自知,她却已看得明白,手中的绣帕被她攥得一团皱,也不能让她消除心中的嫉恨——翊哥哥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
是夜,嘉义伯爵府。
陆老夫人所在的寒梅堂中,老太太神情冷肃地坐在上首,下首坐着一脸灰白的陆修竹。
白天的事,送走府上的客人之后,祖孙俩才有功夫坐下来好好谈谈。
陆修竹仍是难以说服自己相信:白天巧儿的事,竟然是祖母为了设计自己的未婚妻而筹划的,其目的却是为了退掉这门婚事。
“祖母到底是为何要行此等手段?虽然阿缘从小被扔在庄子上,外面有些留言说她粗陋不堪,可今日祖母也见到了人,知道她并非如传言那般,也没有半点配不上孙儿。祖母到底是为何要如此拆散我跟阿缘?”
陆老夫人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道:“为什么?你没见到她今日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吗?这样刚烈不知进退的丫头,娶进来便会闹得家宅难安。你是生怕她不能将祖母活活气死是吗?”
陆修竹道:“可今日若不是祖母先设计阿缘,害她差点失了清白,阿缘又怎会得理不饶人?女子清白等同性命,若今日房中的人是阿缘,她以后还如何活下去?”
陆老夫人听着陆修竹一句句声讨她的指责,好似在她孙儿的心中,将她当成了洪水猛兽般邪恶的存在,他对她的那些孺慕敬仰之情全都岌岌可危。
她无奈地说道:“不是祖母非要如此,是不得不如此!”
陆修竹道:“到底为何?祖母,祖父跟爹去得早,是你一个人守着陆府,护着孙儿长大,圣上还辞了陆府一座贞节牌坊,您这样一个伟大的女子,孙儿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算计一个小姑娘的清白来逼迫对方退婚?”
见陆修竹非要问个所以然,陆老夫人这才和盘托出:“这是永泰长公主的主意。安乐郡主看上了你,想要招你做郡马,永泰长公主亲自上门来,以你的前途来要挟我。永泰长公主是得今上盛宠的人,我们嘉义伯爵府如何反抗?何况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配那安乐郡主也不是不可,祖母也是为了你好才不得已而为之。竹哥儿,这么多年,你也要看看祖母的不容易啊!”
越说便越想起经年的不易,想起那些陆府旁支的人上门来闹时的艰险,竟老泪纵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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