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道外面的干路大街,是不是也没有积水?”

喜乐不由得插上一句嘴:“仙使座下神兽修的路,怎会出现积水!”

被插嘴的路人没有不满,反而深以为然:“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离约定的时候不远了,喜乐加快脚步埋头赶路。

没一会儿就来到章台街干路上。

喜乐踩在同样是石砖铺成的人行道上,对脚下已经不太惊奇,反而是道中的大路更让他震惊!

正如他之前所说,路面竟完全没有积水!按理两侧人行道高于中间大路,路面上是会积水的。

夯实的泥土路面上,非但没有一个小水洼,甚至似乎可说是整洁干爽。

喜乐不由惊呼出声:“仙使座下神兽修建的这大马路,竟能如此顺畅导流不积水!”

“这中间马路半点不泥泞,是真的结实!”一个在路面踩了几脚的黔首,跳上人行道,和喜乐分享感受

喜乐赶紧东张西望观察:“你不知道前日咸阳道路改建竣工,昨日就颁下了道路律吗?”

“人行道走人,中间马路走马;行人过马路,需在竖了指示牌的地方才能过。”

这位黔首显然知道:“放心放心,我又没过马路,就是在马路上踩了两脚过过瘾,而且现在也没有马车影子。”

“最主要的是,我看了,附近没有巡逻的卫兵!”

“好吧好吧。”喜乐不再操心了,继续赶路。

之后喜乐穿过数条大街,赶到了约定的地点:东城门桥头。

咸阳城没有高大的外城

墙,是以江河沟渠划分城内外。

东城门也没有高大的城门楼,而是在护城河桥头前,设了一个关卡在此,数百卫兵轮值日夜看守。

喜乐来到桥头,没有见到友人,大约是因雨耽搁了,就先退到一旁等候。

在喜乐等得百无聊赖时,远目看见两队人马出现在桥的那头。

仔细看去,两队人马都是远路而来的模样。

喜乐作为伍长,又是有一些见识的。

从衣裳和车马的蛛丝马迹,猜测两队人马或许是从楚地而来。

……

桥头之左,车马满载资货,又有婢仆成群,长队蜿蜒不绝。

左右和后方还有秦兵护送。

桥头之右,几头老牛拉车,载着数个轻装包袱,一对年迈的老太公老媪,数名妇孺。

唯有一个年轻女娘坐着马车。

马车顶有棚盖、四方无壁,车辕上坐着两个隶妾相伴。

同行其余青壮,则全靠脚力跋涉步行。

两队人马在入城桥头狭路相逢。

一队远路风尘而来,徒步跋涉,尘土满面,鞋袜裤腿被雨水打湿,一脚泥泞。

一队悠哉悠哉,似游山玩水而至,游刃有余,光鲜亮丽,车马之上洁净干爽。

此时,左边车队主车后的副车里,钻出一个张扬少年。

看神态面容在十一二岁,看身长又较同龄者高大。

这名少年正是项藉,感觉车队停下的时间稍久了些,不耐烦地钻出车厢查看情况。

项藉先是看一眼唯一在马车上坐着的吕雉——历史上的未来,他软禁楚营两年半的女子。

再看一眼坐在牛车上的刘太公——历史上的未来,他威胁要把人做肉羹的食材。

接着就用贵族生来养成的倨傲轻慢,转头大声喝令前方车马:“作何停留!大道在前,尽管走就是!”

咸阳就在眼前,项梁怕侄子生出事端,也从主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看向对面队伍。

相比项藉先看向吕雉和刘太公,项梁第一眼则是看向徒步的萧何和曹参。

项梁向萧曹二人颔首示意,后者也遥遥回礼。

“家侄年幼气

浮,耐不住等候,吾等便先行一步。”

项梁讲了礼仪,却也带着贵族高高在上的优越傲慢。

真要讲礼谦让,萧何和曹参一行车简人少,让他们先行也不过是小半刻钟的事儿。

与之相反,项家一行车马婢仆蜿蜒成龙,向后望不到尾。

走在前面过桥,怕是没两三刻钟都走不完。

但萧何从来小心谨慎,又看人极准,曹参也颇有做人智慧。

就神色怡然地应了:“诸位请先行。”

刚冒个话头,项梁就已经重回主车,命令车夫驾车:“前行过桥,入咸阳!”

历史中未来的楚汉双方在入城桥头狭路相逢,最终楚方先行。

萧何与曹参等人立在原地,目送络绎不绝的车马从面前经过。

看样子还要等待许久。

坐在车上颠簸半日的吕雉吕娥姁,跳下车,活动活动腿脚,走到萧曹二人身边。

“一时争先,岂知始终当先?”

吕雉一句话,竟暗暗符合了历史上楚汉争霸的走向和结局。

从沛县一路结伴行来,萧何对这个只带上两个隶妾就敢独身入咸阳的吕娥姁,越发赞赏。

言谈有物、胸襟开阔,不愧是吕太公膝下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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