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肯看大夫,无非就是因为她用残忍的方式震慑下人,担心她的名声受损,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儿,所以想放弃治疗一死了之。
可是母亲不只有她一个孩子啊,除了大哥,她还有池儿,看到池儿一脸消减,母亲即使再想不开,肯定也会顾及池儿。
有了池儿的缓冲,她要做的就是给母亲时间,让母亲接受她所作的一切。
该矫情的时候,她已经抱着母亲哭了,也抱着丫鬟哭了,接下来,她就要认真搞死昌平侯府了。
柳儿接过邓嬷嬷手上的小油纸包,正要把油纸包凑到自己身前,邓嬷嬷立刻开口阻止了,“不要打开纸包,也不要往上凑。
别看这里的药粉只有两个指头大小的分量,药铺掌柜说了,这玩意,可厉害了,做迷烟可溶于水,连猛虎都可以药晕。”
“放心吧,嬷嬷,我们会注意的。”柳儿小心翼翼地以手帕包起了那个她想打开的油纸包。
一切就绪。
苏岁安又吩咐梅儿,“你先行去母亲那边,按照我刚刚说的,跟母亲说,这几天,先让池儿在她身边,回头跟池儿说一句,让他缠着娘亲,让娘亲听话看大夫。”
“是。”
安排好了一切,她又以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为由让邓嬷嬷回去纪兰双身边伺候,晚点再过去她那里。
而她则先行带着柳儿回去了听玉小筑。
沿途,柳儿不放心地看向苏岁安,“小姐,咱们要找哪个替死鬼进房间?万一回来顺利,没人上前给咱们找不痛快,那怎么办?”
苏岁安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柳儿的脑门,“笨,她们不撞上来,我们就找上门啊。”
“小姐,您再戳,奴婢就更笨啦。”
院子里,府灯已点起。
蜡油是百姓常用的劣质蜡油,点燃时候会冒出浓浊黑烟,所以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呛得本来喉咙就已经干痒的苏岁安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真是欺人太甚。”柳儿握紧拳头,“明明府上大部分开支都是夫人倒贴,可是好处都落在了大房跟寿康堂那边。”
不仅奴才不听使唤,连点灯的蜡油都是最次的。
“他们得到的一切,总有一天会吐出来,你别把心思放在这种小事情上。”
从重生回来到现在为止,苏岁安都还一直在想,为什么大房要置二房于死地。
昌平侯一爵以武将撑起门楣,昌平侯可以一身兼数职,也可以是另有其人,但是昌平侯府必须要出武将。
武爵无武将,爵位就会被收回。
这也是父亲这些年成了将军还一直留在昌平侯府的原因,他要报答老侯爷跟老侯爷夫人的养育之恩,所以他要在有生之年尽可能地为昌平侯府的后人铺出一条康庄大道。
父亲是养子,不分家出去,他既可以撑起昌平侯府的门楣又不会阻拦伯父袭爵,百利而无一害...
除非...
想到苏祺顺与梁氏的相处过于融洽,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想法从苏岁安脑海里一闪而逝,苏岁安抿唇。
兹事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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