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宁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

张雷朝暗宁的双手看去,细心注意下。

只见她那光秃秃的手上,没有一个手指甲,只是用了类似的透明颜料来代替。

暗宁自嘲道。

“那个时候,我不仅傻,而且很蠢。”

“侄子死了,我的信念也就崩塌了,不忍心看他暴尸荒野,又用手给他挖了一颗坑。”

“山上的石头真硬,那年我才十三岁,真佩服我那个时候的毅力。”

“硬生生用这双手,给他挖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坑。”

“挖完之后,十根指头变得像火腿肠那样,而且是那种带着血,深红色那种。”

“挖了一天的时间,才把坑挖好。”

“当时我看这个坑挖的比较大,就想着要不要跳下去算了。”

“反正一个人是埋,两个人也是埋。”

“不过,我一想到这孩子生前就不停骂我、打我,没把当亲人,那又何必死后,又在一起呢?”

“想通之后,我把我侄子拖了下去,用树叶当被子,把他全身盖好,再把泥土覆上。”

“至于爷爷给他的秘籍和针孔摄像头,我没有拿,都放在他身边一起陪葬。”

“将我侄子埋葬好之后,开始为自己挑选死后的埋葬之所。”

“刚走了一会,发现有一个湖泊,不仅风景好,泥巴还好挖,于是就把目标定在了那里。”

“然而那个时候我饿极了,为了继续有体力挖坑,就抓了几把树叶塞到口中嚼,这才坚持把一个大坑挖出来。”

“小主人您还别说,那树叶蛮好吃的,我一口气吃了几十片叶子,

张雷好奇道:“那树叶是什么味道?”

暗宁诧异道:“小主人,你不关心我是为什么没有选择自杀吗?”

张雷没好气说道。

“你都这么灿烂活在我的面前,我为什么要关注这个?”

“你就说说你当时吃的树叶,是什么味道?”

暗宁经过张雷这么一搅和,也从悲伤的情绪脱离出来。

暗宁回忆道。

“那树叶味道我早就不记得了!”

“不过后来我试了一次,发现味道真的难以下咽。”

“即便在嘴里嚼得稀巴烂,到了喉咙那里还是咽不下去。”

“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吃下去的。”

张雷说道:“好了,暗宁你继续讲。”

暗宁喉咙嘶哑的说道。

“后来,我自己的坟墓挖好之后,还没来得及覆土,就累的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砍柴的好心人,看见我昏睡不醒,就把我带下了山。”

“砍柴人将我带回家后的日子,可能是我一生中最甜蜜的时光,可惜我不懂的珍惜。”

“砍柴人把我带回家后,因为他们没孩子,就把我这个捡来的小乞丐,真心把我当自己孩子看,从来不问来历,什么都不问。”

“他老婆是个聋哑人,生不出孩子,也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

“他们俩夫妻为了给我养身体,还把家里仅剩的面粉,鸡蛋给我吃,他们自己却吃着糠咽菜。”

“他们见我闷闷不乐,每天还变着法子逗我开心。”

“那真是我人生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候。”

“那个时候是冬天,每次出太阳时,砍柴人的老婆都会地上铺一个毯子,她自己织毛衣,然后让我枕在她大腿上睡觉。”

“我一睡就是一上午,吃完饭然后继续躺着。”

“哈哈哈,哪怕是现在,我做梦都想继续躺在她大腿上睡觉。”

说着说着,暗宁再次陷入了悲伤情绪。

张雷看她陷入在悲伤的情境中,考虑到她身体刚恢复,就朝她使出一个静心术。

暗宁受到静心术的影响,慢慢的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暗宁看着张雷,缓缓说道。

“小主人,世界上有一部分人命运的不幸,生活的坎坷,都是自己作的,不值得同情。”

“而我就是这样不值得同情的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第二年春天,我家来了一位过路的读书人。”

“砍柴人夫妇以为我没有名字,他们拿出家中仅有的一些铜钱,匍匐般跪着,想求读书人给我取个名字。”

“因为他们一直深信没有名字的人,来生就不能投胎做人。”

“那个读书人傲慢的看了一眼,说他是长岭县的秀才,是天上的文曲星,此番是荣归故里,这等小事他不屑为之。”

“躲在暗中的我,一听到是长岭县,突然想起爷爷临死之前说的话,让我们去找长岭县宁家人。”

“暗家如今就剩我一个,心中那团复仇的火焰冉冉升起。”

“我要向爷爷证明女子,也不比男子差。”

“后面我就偷偷跟着那个读书人去了长岭县,在那里认识了宁少杰,跟他在一起四五年。”

“可有一天他突然提及我家祖传心法的事,当时我十分信任他,就把我知道的电脑心法都告诉了他。”

“但宁少杰还不满足,想要看到心法的原稿。”

“原稿,早就被我埋进我侄子的土里了,总不能去刨坟挖出来给他吧!”

“于是,我就跟他说我没有原稿。”

“然而,这个时候,宁少杰才展露出他本来的面貌。”

“他居然想把我的腿打折,给他去当一个兵工厂的负责人。”

张雷好奇道:“腿打折,跟兵工厂负责人怎么扯到一起了?”

暗宁苦笑道。

“小主人,您还是见少了人心阴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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