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思索半响,还是决定放弃偷袭心魔,选择继续探索光阴长河。

比起心魔,她更看重探索未知的奥秘。

修真,修真,就是探索自己命运中的真。

真,便是自己的初心。

如果在修炼过程中,丧失了自己最早的初心,那修炼又有何意思?

哪怕成为真仙,又能怎样?

充其量,也只是受力量支配的傀儡罢了。

曼珠沙华想明白一切后。

她携带量子星法宝,一头扎进修真界的第二次灭世之灾中。

这一瞬间,光阴长河逸散的灾难,将她包裹。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山洪暴发、泥石狂泻、狂风暴雨、大雪阻道、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排山倒海、沙尘弥漫......

不过,曼珠沙华的实力不是吹的。

这些哪怕在大乘期眼中十分恐怖的灾难,一一都被她避过。

由此,曼珠沙华迈入她从未达到过的极限,第二世,显灵世。

曼殊沙华望着这片陌生的流域,心中越来越激动。

这是修真界的第二世。

这是星族、元族主宰修真界命运的时期。

曼珠沙华一路记载路上的风景。

很快又越过了俩道灭宙之灾,九道灭代之灾,来到了第一世。

隐灵世。

修真界的遇到的第一场灭世之灾,迎面而来。

这处河段,翻江倒海,气势恢宏。

其散发的些许压迫,就赶得上第二次灭世之灾的最鼎峰的时刻。

无论哪一位大乘期修士,看到这种场景,都免不了头皮发麻!

曼珠沙华知道继续探索下去,会死在这里。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因为她生下来的初心,就是想亲眼见证修真界如何诞生!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万物之中,希望最美。

最美之物,永不凋零。

最终,曼珠沙华在付出身躯毁灭的代价下,这才勉强从第一次灭世之灾中脱身。

曼珠沙华望着属于第一世的河水,忍不住泪流!

有人求道历千山,有人自在逍遥闲。

我愿此身随心去,不怕磨难不怕艰。

她是宙道修士,光阴长河是宙道圣地。

而光阴长河的源头则是圣地中的圣地。

她岂能不看一眼?

至于身躯,舍弃便舍弃吧!

只要让她见证时间的源头,要她死,又有何妨!

曼珠沙华的元婴,继续操控量子星前行。

千锤万击还坚劲,任你东西南北风。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让你醍醐灌顶。

所有的道理,所有的经验,都比不上自己摔上一跤。

经过俩次灭世之灾,六次灭宙之灾,十二次灭代之灾的打磨。

曼珠沙华彻底变得沉稳起来。

后面的探索,越发的艰难。

因为,每一个时代,存在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流光飞逝,一瞬万年。

一次接一次的磨难,接踵而来。

曼珠沙华不断艰难的跋涉,曳足而行。

可惜陪伴她的量子星这件法宝,底蕴还是低了一点。

在遭受屡次重创下,在即将临近光阴长河源头时,再也撑不住,彻底毁了。

曼珠沙华跌入河水中。

曼珠沙华不甘心就此失败,献祭出元婴的力量,再次启航。

她来到了修真界第二个时代。

在这里,她见证了生命九态,下三态中,希和夷是怎么诞生的!

曼珠沙华将这个时代命名为迷雾代。

又将其分为俩个纪元,太希纪,太夷纪。

曼珠沙华知道仅凭自己力量,无法在迷雾代驻足。

于是,稍稍看了俩眼后,选择继续前行。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在这时间近乎一瞬亿年的河水中,曼珠沙华终于来到了光阴长河的起点。

在这里,她看到到了生命最初的阶段,微。

生命九态,道神仙,凡鬼聻,希夷微。

曼珠沙华将这截河段,命名为太微纪。

她知道这不是修真界起点,源头还在前方。

曼珠沙华匆匆越过此处,继续前行。

到了此时,曼珠沙华的元婴,已经退变成魂魄。

只是靠着她以前积攒的灵痕,这才没有魂飞魄散。

然而,魂魄虽说不灭,但犹如千刀万剐的河水冲击,却没有放过她。

曼珠沙华死死忍住痛苦,一步一步往前行进。

不怕万人阻挡,就怕自己投降。

有的时候,阻止人行动的,往往不是物质上的难题,而是心灵的枷锁。

苦,只会苦一阵子,不会永远都苦下去。

光阴长河的浪花,将曼珠沙华打入河底,曼珠沙华又倔强的冒了出来。

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曼珠沙华趁浪花一个疲惫,抓住机会,成功登上了岸。

修真界的起始,光阴长河的源头终于到了。

曼珠沙华朝目的地爬去。

她看到修真界源头了。

这是一个点。

无穷大,又无穷小,给人十分矛盾的奇点。

它旁边还有俩条丝线。

一条指着她来的光阴长河,另一条不知道通往何方?

曼珠沙华面对此等场景,有些失望了。

这真的就是她期待的风景吗?

不是,绝对不是。

她要亲身经历修真界的开始。

她要进入奇点中,看看当初修真界是怎么诞生的!

曼珠沙华纵身一跃,踏入奇点中。

曼珠沙华魂魄瞬间泯灭,生命体征退化成聻。

聻,就是意志。

奇点内是混沌的一切。

这是有着远超灭世之灾的磨难。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宇宙诞生了。

从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瞬间突然膨胀到了一个星系大小。

而且,它还在极速变大。

这一刹那间,混沌也变成了俩种物质。

阴与阳。

换而言之,便是正与反。

正与反,继续分化,又构成了多种多样的粒子。

在这里,灵气居然也出现了俩种。

一种带给人的感觉极为舒适,一种却是使人避之不及。

正和反,产生的物质,它们不断进行碰撞。

碰撞后,又转化成能量,接着再次重新组合。

可偏偏促使正与反俩种物质,保持平稳的四种基本力中,有一种名为弱力的力量,出现了一丝波动。

弱力的变化,导致正反俩种产生时间,出现了不对称。

时间不长,也就是正物质的诞生时间,比反物质早诞生十亿分之一。

可就是这一点点不同,却造成正反物质平衡的崩塌。

由此,正物质逐渐站在上风,而反物质疲于应付。

慢慢的,正反物质,开始出现分割。

正物质形成了当今宇宙。

而反物质延后一步,只能形成依附修真界的镜面世界。

正、反灵气,也由此被彻底分开。

正灵气构成了修真界,反灵气构成了心魔界。

曼珠沙华天资聪慧,看到此处,瞬间明悟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修士与心魔,真我与假我。

它们之间的关系,归根结底,都是不完美的人,走向完美的过程。

一个只有正的人,绝对是不完美的。

同样,一个只有反的人,也绝对是不完美的。

修士每当产生欲念,心魔就会出现,这何尝不是一个弥补自身机会。

俩者只有兼容并蓄,才会使身躯这个修道的媒介走的更远。

曼珠沙华欣喜的笑了笑。

此刻,她也明白了宙道修行的真谛。

宙道,是最接近时光的大道。

因此这类修士往往会更珍惜时间。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分秒必争,光阴荏苒,这些赫赫有名的杀招,不就证明人类想要跟时间赛跑吗?

可人真的跑过时间吗?

即便一时跑得过,那一辈子都能跑的过吗?

改变人命运的其实不是某一分钟,而是每一分钟。

由此,曼珠沙华摸索到了宙道修行的另一重真谛。

曼珠沙华将宙道修行的真谛,取名为“迟非晚”。

寓意路就在脚下,走得慢不要紧,只要你在走,就总有一天会达到你的目标。

境界的提升,这种庞大的力量对旁人而言,是梦寐以求的存在。

然而,对已经丧失轮回资格,沦为聻的曼珠沙华来说,却是一个炸弹。

聻所在的聻冥幽镜,无法承受这么庞大的力量。

曼珠沙华,亡。

曼珠沙华,倒在了这个她心心念念的地方。

不过,她最终还是胜利了。

因为她来到了这个梦开始的地方。

世间有哪个生灵可以永生不死?

能为自己的兴趣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如今,在光阴长河中,生长着一片鲜红色的莲花。

那是曼珠沙华陨落时,庞大灵痕产生的灵物。

而关于修真界第一个纪元,始前纪,详细记述,是后来者在这片盛开莲花中找到的。

为了纪念曼珠沙华做出的贡献,人们将这种莲花命名为曼珠沙华。

后人有诗为证:

独游大河望曼珠,韶华不在半生孤。

抚胸难平心中意,飘落黄昏无人哭。

后人又有诗为证:

不能胜寸心,安能胜苍穹?

初心在,遂始终。

创世纪,第一纪,始前纪,完。

张家老三念到此处,似乎有了灵感。

“万物皆有正反,那另外一个我在哪里呢?”

“难道这世间,只有一个我存在?”

一时间,张家老三陷入迷茫的状态。

“如果没有,那是不是,我可以创造出来一个?”

张家老三突然有了灵感。

他将自己蝴蝶身躯上的翅膀,忍痛掰下。

既然准备做出一个自己,那他希望另外一个自己是人,而不是蝴蝶。

身躯的改变,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痛苦。

每改变一点,他都要痛的在地上打一个滚。

良久,张家老三将翅膀雕刻成了人形。

张家老三抱着另外一个身躯,接触了一下那无形的束缚。

没想到,另外这个自己,竟毫无阻碍的就穿了过去。

为了赋予另外一个自己的活力,张家老三又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分割一半,塞入对方体内。

可惜,另外的这个自己,虽然能动,但看起来,还是不像很聪明的样子。

于是,张家老三又打算将自己记忆,复制给了另外这个自己。

不过,在即将存入记忆的刹那,张家老三停顿了下来。

他听到外面那个可怜的哭声。

他决定将自己创造另外这个自己的经历,删除。

张家老三看着即将苏醒的另外一个自己,不禁喃喃自语。

“你是翅膀做成的灵魂,花自向阳开,人自向前走,我愿你不负时光,尽情去追寻自由。”

“曾经往后,我愿你尽情在天空中翱翔,一辈子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一辈子都不受任何东西的束缚。”

过了良久,张家老三悄然的醒来。

他很累很累,但他真的太想见外面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母亲了。

于是,他再次爬起来,朝无形的束缚撞去。

上天不负有心人,这次他真的成功。

他顾不得欣喜,快速的朝外面跑去。

在他跑出去的刹那,躲起来的蝴蝶儿,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灵海。

一束光,照射来。

张雷缓缓张开了眼睛。

历经千辛万苦,他回到了现实中。

躺在摇篮里的张雷,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朝着外界,一字一顿说道。

“我,的,名,字,叫,做,张雷。“

旁边的安氏,听到这个声音,仿佛梦魇一般,用尽全力,睁开那红肿的眼睛注视着张雷。

张雷也学安氏的样子,极力睁大眼睛,望着她。

此刻,两人的瞳孔中,都只剩下彼此的身影。

久久对视十几个呼吸后,安氏干枯的眼中,再次流出泪水。

滴答、滴答,一点一点,浸润在张雷干枯的脸上。

张雷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想要朝安氏眼睛伸去。

安氏见张雷的手够不着,连忙把脸低到摇篮中。

张雷双手轻轻抚摸安氏红肿的眼眶,再次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我的名字,叫做张雷。”

这道声音,宣示着他的到来。

旁边的老大、老二,不仅目睹弟弟说出了话,还把手伸出了摇篮,更是兴奋的不得了。

他们兴奋的连招呼都没打,就跑了出去寻找他们父亲,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安氏第二次听到张雷发出声音时,本想站起来,可一阵眩晕,使她跌倒在地上。

她红肿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

她嘶哑的嗓子,再也说不出话。

她只能蜷缩在地上,把头靠在两腿间干嗷。

她不是诗人,不会写什么诗歌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兴奋。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农家妇女而已,

曾经,她跪在大夫面前苦苦哀求,在庙宇中日日夜夜祈祷神灵。

天天渴望着,天天盼望着,她的孩子能够苏醒。

上天不负有心人,所有的努力在这刻得到了回报。

是啊,她已经说不出话,看不到东西了。

日日夜夜的呼唤,使她嗓子撕裂。

日日夜夜的哭泣,使她眼睛失明。

但只要让她孩子,都好好活下去,付出这些代价,又能怎么样呢?

张雷看着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人,突然倒在地上,急的也想站起来。

可惜双腿无力,加上长期营养不良,使他全身筋骨很脆弱,浑身提不起一点力。

张雷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躺在地上干嚎,心中犹如刀割一般。

他看到摇篮刚好在门旁边,伸出双腿,使劲朝门蹬去。

蹬了许久,摇篮终于蹬翻了。

随之,他的身躯也重重跌倒在地上。

张雷顾不得身躯的疼痛,使出全身的劲,朝安氏爬去。

安氏听到摇篮侧翻的声音,急切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摸到着她的孩子。

张雷眼看安氏就要被门槛绊倒,焦急地用一只手撑起,使自己变得更高一些。

他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拉住安氏的袖子,大声说道。

“娘,我的名字叫住张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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