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的所指,让王昂目光陡然一亮,不过随即却立刻摇摇头。
“利农物件固然是天大功劳,可这与能不能留在军中没有干系。”
挨着黄品坐在木榻上,王昂无奈的摊摊手道:“就算有关系也来不及。”
看到白玉想要开口问询,王昂摆了摆手,“大军马上就要对河北的匈奴人再次用兵。
可咱们这五百屯兵则不在出战之中。”
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黄品,王昂咬牙切齿道:“给出的缘由极为荒唐。
说是要我们护着他,以免痛恨他的胡人前来报复。
不管是报给上将军,还是直接报往咸阳,等有结果之时大战早已经完毕。”
白玉罕见地将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略微思索了一下,眼中满是深意的看了眼王昂,嘴角不屑的勾了勾。
王昂见状,很光棍的开口道:“想要讥讽就直接说,别做出这副模样。”
听到王昂这样说,已经打开竹简的黄品立刻满眼好奇的看向白玉。
白玉虽说以女子之身投军,多少有些奇怪,可王昂是王家人,是王翦的孙子。
能用这种语气与白玉说话,可见白玉的来头也不小。
可若真有大来头,为何一个女子还要投军,且由只是一个爵位不高的法吏。
“不用这么看着我,就是一个普通秦人而已。”翻了一眼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黄品,白玉对王昂道:“有什么可讥讽的,哪一家又不是这样。”
王昂张嘴蠕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叹息了一声。
白玉挪动目光看向黄品,脸色恢复到往常的恬淡道:“关于你的部族,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都不会影响到对你的封赏。
即便将你纳为边地户籍,你的功勋足以在内史郡地获取田宅。”
看到黄品坐直了身体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白玉微微摇头抢先继续道:“这是你该得的。
用不着非要以边地屯军来表明你的归秦之心。
而且升降赏罚都有律令,这个边地的县尉你可以不应,也不该应。”
“这世上不应该的事情多了,哪能事事都如心意。
再者我在大秦的熟人就是军中你们这几个。
我跑内史郡那边去谁都不认识,太过没意思。
不如留在边地,时常还能与你们聚一聚。
我对这个县尉很满意,就按上将军的意思来吧。”
黄品知道白玉看似是从律法角度与法吏身份进行的建议,其实也是在为他鸣不平,而且这番话说是掏心掏肺都不为过。
通过王昂说对不住他以及方才对白玉的态度与说辞,虽说多少能猜出些应该是王离那边出了问题。
可王昂的气愤与替他着急也不是装出来的。
刚刚认识这么几天,两人能够这样待他,黄品是真被感动到了。
但内史郡这个首都区域看似是最好的地方,却也是最不缺人最约束他的地方,在几年后更是被各路人马砸得最狠地的地方。
他真去了那边,以他的身份即便获取的爵位比较高也只能被圈养起来。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服兵役,每年都有钱可领有佣人可侍奉。
接触不到大军,朝堂又挤不进去,纯纯的是在混吃等死。
边地的县尉虽然是个芝麻大的官,一个县的人口又超不过两千。
可胜在这里自由自在,并且边境上不可能只立一个县,暂时也不可能没有屯军守护。
以他与王昂一起拼过命的关系,必然断不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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