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隐瞒别人的惯犯了。
“把他们叫回来,我面膜干了,而且我这手也得贴个甲片才行,太难看了。”
“是。”
焦渔看了眼将情绪埋进体内的阮绾,心底打了个寒颤。
美容师们鱼贯而出,继续刚刚没结束的护理,焦渔忽然听到阮绾问她:“明天的晚宴我得要有个男伴吧?”
焦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您觉得路易斯少爷怎么样?”
“不怎么样。”
焦渔喉头一哽,又听到阮绾说:“别给他增加多余的幻想了,不然他就没完了。让林樵来吧,顺带给各位介绍一下阮氏接下来的掌门人,董事长的位置他该还给我了。”
“好的。”
焦渔刚给林樵发完信息,又收到了新的情报。
“主人,刚刚利耕黑进夏里特的系统,发现他们给谢凌晴建过一个加密的生产档案,但是立马的信息全都删除掉了,现在档案一片空白。因为时间久远,恢复数据有一定难度,利耕正在尝试。另外,利耕还调到了兰俞的档案,她在夏里特时是妇产科的主任医师,而且她消失那一年和谢凌晴在夏里特建档是同一年……”
“所以……哥哥不是被兰姨收养的……他是直接被兰姨偷走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
阮绾急急起身,“那谢凌晴对外宣称裴允之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国外是骗人的?其实一直都在暗中寻找她的孩子?”
焦渔皱着眉头,脑中飞速整理着现有的信息,忽然听到阮绾否定的声音。
“不太对……”阮绾眼睛虚了虚,“爷爷查到的资料说裴弘业被下了药宁愿自残都不愿意碰谢凌晴,她怎么受孕?”
“那个年代已经可以做试管了,谢凌晴只需要取得裴弘业的精子样本即可。”
今晚的所有线索在阮绾脑子绕了一个又一个结,晃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叹了口气她重重地跌回贵妃榻上,“那姓谢的太会搞事了……还有别的信息吗?”
美容师们完成最后一道护理工序离开房间。
焦渔看看手机,已经过了凌晨1点,她拿起散乱在贵妃榻周遭的拖鞋摆好,劝阮绾。
“主人,您该歇息了,明天您的任务很重。后面的他们再递来信息我会整理好明天给您汇报的。”
揉揉疲惫的眼睛,阮绾没再坚持,收起脑中那些没打开的结,她踏着拖鞋躺上了床。
焦渔给她点上助眠的安神香,留了一盏夜灯躺在了隔壁的厢房中。
阮绾在昏黄的夜灯里瞪着眼睛,迟迟没有睡意,刚刚收到的各种信息无休止地在她脑中飞旋。
她King Size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摆了无数个姿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躬起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脚,有点冰冰的。
她将自己蜷成一团,裹紧了薄被在心底讶异,自己现在竟不适应一个人睡了……
安神香袅袅升起,消失在屋脊之上,阮绾眼皮渐重,视线逐渐陷入黑暗。
阮绾的梦境里飘着鹅毛似的大雪,呼啸的寒风扬起片片雪融,听那凛冽的声音就知道这风打在脸上该多疼,多冷。
但阮绾看到一个衣着有些单薄的少年躺在雪地里,任由那寒风夹着雪花抽打在他脸上,手上,身上。
雪花沾满了他的睫毛和眉发,阮绾看不清他的脸,只见到他被冻得绛紫的薄唇,以及在他颊边结成冰凌的泪水。
阮绾莫名觉得这个场景自己曾经来过,目光落在他裸露在外被冻得通红的脖颈,呼吸的起伏有些微弱。
阮绾焦急地朝他大喊:“醒醒啊!!!这里不能睡觉!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可那少年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依旧躺在冰天雪地里一动不动。
阮绾赶紧踩着积雪跑到少年身边,想要唤醒他,手刚触到他就穿了过去,丝毫都挨他不着。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弱,雪落了他满身,就快要将他全部覆盖。
阮绾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却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穿过少年的身体,少年的脸,少年微弱跳动的动脉。
“快醒醒!不要再睡了!你会没命的!!快起来啊!!!!!!”
阮绾越来越焦急的呼喊在风雪呼啸的寒夜上空回荡,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大到迷眼的风雪,什么也瞧不见。
她跪在少年身前,俯身用手撑起身体想要为他抵挡寒凉刺骨的雪,可那片片雪花直直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少年身上。
阮绾无措地看着少年被白雪覆盖的脸庞,发觉他脖颈处的动脉再没有跳动,阮绾的心底一阵剧痛倏地袭来,像是被活生生剜去了心。
她悲恸地大哭,声嘶力竭的哭喊盖过了漫天的风雪呼啸。
“主人!主人!醒醒!!”
焦渔将梦魇中的阮绾唤醒。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揉揉眼睛,却摸到一片冰凉,看看手上的湿痕,阮绾怔愣着问焦渔:“外面在下雪吗?”
“是的。”焦渔递了一张纸给她,“主人,您做噩梦了。听到您哭喊的声音我就过来把您叫醒了,我给您换个枕头,接着睡吧。”
阮绾的意识还有些混沌,她没接焦渔手上的纸,回头看向窗外问道,“几点了?”
“才5点半,再睡一会儿吧。”
那股心痛的感觉从梦境衍生了出来,她捂着胸口觉得四肢发凉,“焦渔,我有点冷。”
焦渔下意识看了眼阮绾的蚕丝被,眉心有些上扬。
室内的温度恒定在28℃左右,她赤脚踩在地毯上都并不觉得冷,这个被子应该是足够的了。
她又不放心的摸了摸阮绾的额温,没发现什么异常,料想阮绾应该是梦魇遗留的生理反应,她取了一床薄毯给她盖上。
见阮绾躺下后迟迟未合眼,脸上的郁色明显,她蹲在床边温声道:“主人,我就躺在贵妃榻上陪您,安心睡。”
阮绾偏头接收到焦渔令人安心的眼神,她翻身往里面挪了几分,面朝她,“焦渔,你和我一起睡吧。我好像不习惯一个人睡了……”
焦渔躺倒她身边,替她掖好被子,宽慰她:“正常的,人类适应陪伴的时间往往只需要一瞬间,但是适应孤独或许需要穷极一生的时间。”
“是啊……人总是偏好贪乐的……”
阮绾伸手环住焦渔的腰,从她身上汲取了些许安心的温度,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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