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眼中掠过狡黠神色。
凝声道:
“我要事先获得一部分报偿。”
“即使普通交易也要预付款定物。”
“诸位该不该也给点儿实际东西表示一下?”
屈博问:“你需要什么?”
刘季笑着说道:“不需要多,但如果采用这种方法不仅我一个人面临风险,我还会带上兄弟们一块行动。这些都是冒生命之危险的事情,不过我相信贵为豪族子弟,并非贪得无厌之辈。即便我自己分文不取,但参与进来的其他人则应该有所得。他们是普通人,土地当年已被项氏抢占导致断了活路只能靠做些零杂小生计谋生,我希望帮他们争取点生存资源。沛县五千亩地如何?”
当说出‘五千亩’这几个字后,
刘季的手掌不自觉颤动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要价颇高,但是想到面对的是屈、昭、景三大氏族公子,这些豪门贵族的子孙们可都不是寻常百姓。他们这几天为了这件事奔波,总不能一点收益也得不到心里难以平衡。在刘季看来用五千亩换一条生路,是合算的。
屈博、景驹及昭舟等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显露了为难之情。即使身为三家公子,但他们并非独享整个家族的继承权;如此大的数目对于任何一个个体来说都很困难。即便他们自己愿意拿出这些地契,剩余部分又该怎么办呢?
五千亩田地已经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毕竟,他们并不是家族中的主事者,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也无法调动如此多的资源。因此,在逃跑之后,他们实在无法再给予刘季更多的帮助,既然如此,干脆连这一点也不给予,反正那时候他们都已逃出生天。
而对于刘季来说,他们也将不再具有任何价值。
想通了这一点,尽管五千亩地让他们有些肉疼,但也觉得这样交换还算合理。
屈博面露难色:“刘兄,五千亩实在是太多,我们虽然身份不算低下,但在家族中的势力确实不足,一时之间难以拿出这么大面积的土地。能否用其他财富来抵换呢?这些年我们也攒了不少金银。”
刘季冷冷摇头:“这恐怕不行。”
“田契和地契较易转换,但钱财太沉重,搬动不便。这五千亩地一分也不能少。因为……”
“这关系各位兄弟的性命。”
“而且这笔交易还需要贿赂秦军将领。”
“五千亩并不多。”
“如果我只是满足了秦军将领的要求,那我的兄弟们分得的地就会减少,到时候他们必定不满,我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作出过激之举。所以我请求的五千亩是最为合理的权衡,这也是为诸位公子着想。”
屈通脸色数次变换,但他知道事情的严峻性,也不敢再多言。
咬了咬牙,屈通说:“刘兄一片诚心相待,我又岂能让你为难?五千亩就五千亩,一分也不能少。”
“不过此事关系我们的性命,请刘兄详细解说一下,以便我们完全放心。”
刘季笑着回答:“这是当然的。”
“在我来之前仔细思量过。”
“大秦这次的行动必然迅猛无比,我认为寿春的地方士卒不会参加。起码在抓捕三大世家的时候,都是由咸阳来的士兵执行。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增加逃离成功的机会,只能向咸阳来的士兵下手。”
“秦军一向轻视我们这些楚人,普通士兵不会轻易接受贿赂,唯有说服那位秦将。正如老话所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相信只要给予足够的利益,秦将必定会有一定的让步。”
“想让各位公子安然逃走,只有采取‘以秦扮楚’的方式,即公子们穿上秦卒的甲胄,混入秦军搜捕队列,从而在抓捕期间找到合适的时机逃出府宅,届时我会在城内接应,带你们逃出寿春。”
“五千亩地换十副甲胄,这笔交易绝对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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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季的话,屈博等人不禁心生几分波动。
如果刘季真的能得到十副秦军甲胄,在混入秦军的混乱场面中,他们或许确实可以逃出去。但他们不只是想要逃出去,更希望能彻底逃离楚地。当前楚地的官员贵族们已经视他们为死敌,一旦被抓,必遭杀身之祸。
十副甲胄显然不够,甚至远不够!
屈博目光闪烁,询问道:“十副甲胄确实令人向往,但仍不够保险。现在我们已经与其他贵族彻底决裂,留在楚地无疑危险重重。所以刘兄,能否想办法给我们十匹马?价钱好商量。”
其他人顿时眼前一亮,纷纷表示赞同:“对啊,楚地已经不安全了,我们的目的是不仅脱逃城外,还要离开楚地。既然你能搞到甲胄,马匹应该不成问题。”
“若你觉得钱财不足,我还藏有一些私财,只要你弄到马匹,一切都可以谈。”
“请刘兄帮忙。”
“……”
其他人均表示同意。
刘季满脸意动,但最终还是摇头拒绝:
“金钱我很需要,但马匹确实办不到。即便是那十副甲胄,我几乎也冒着极大的风险才能拿到。马匹目标太明显,那位秦将确实愿意报答我们,但为此付出性命,显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事情。”
“别再让我难做吧。这件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见到刘季拒绝得如此坚决,屈博等人眼神黯淡下来。但他们也知道刘季所说的实话,在现实生活中,别说十匹马,就连一匹马也会引起关注。如果真有一队马匹站在一旁,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不利于他们的逃跑。
只不过刘季竟然能够拿到秦军的甲胄,难免令他们心中多了几分幻想。
现在细想一下,确实太过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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