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一滴从他的手上落在砧板边缘。

他仿佛没有感觉。

费林林皱眉。

“你先洗一下,我去拿创可贴过来。”

看见她眼里的心疼,看着她急忙放下水煮肉片去找医药箱,陆延竟疯了一样觉得满足。

大概是,药效还没有发挥出来。

费林林把创可贴贴在他的左手拇指上,嘴上开始念叨:“应该我来切的。”

她有几缕长发散落,侧脸温柔。

“疼吗?”

陆延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倒是见鬼的想把她耳侧碎发别到耳后。

当费林林看过来,男人微微垂下眼睑,睫毛遮掩住了他眸子里的阴鸷。

她刚贴完,想回去继续把水煮肉片捞出来,却被陆延握住手。

他近乎急切地翻看了费林林的左手手背。

女人白嫩的手背还有一点被烟灰烫到的痕迹,灰黑的、不协调的。

“费林林。”

“怎么了?”

他哑了声,“别再这么好了。”

他提出离婚。

他用烟灰烫她。

根本不配得到好。

费林林把刀收起来,把蘸了酱油的水煮肉片放进两碗面条里,又撒上葱花,不得不说,葱花是汤面的精髓,何况陆延刀工好,葱花长短大小相近,非常好看。

她把其中一碗面递给陆延,眉眼含笑:“我们吃饭吧。”

陆延自觉方才失言,接过汤面。

他忐忑的,后悔了。

餐厅擦得一干二净,两人对立坐。

对面的人仍然那么安静,他根本无心吃饭,随意翻着那碗面,然后发现,费林林拿了那个煎焦的蛋。

“那个……”

趁费林林吃之前,他出声叫停她的动作。

“我们换一碗吧。”

“为什么?”

他想说话,可费林林咬了一口煎蛋,然后问他:“你又想吃我口水?”

她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

陆延悄悄红了脸。

所幸那个人埋头干饭,并没有发现。

否则,她一定还会乱说的。

这顿饭实在是一言难尽,焦了的煎蛋,无滋无味的白水煮肉,以及清淡的汤面,一切都让人的嘴巴淡出鸟来,偏偏陆延觉得满足。

他瞄了对面一眼,她眉心微低,一言不发,恐怕是不满意。

饭后,陆延保证:“我一定会尽快招个新的厨师回来。”

她双眸微抬,“这事我来吧。”

费林林把碗放进水槽,洗了手,然后上楼。

今天晚上,她得回费思思邮件了。

事实证明,公司的烂摊子比她想象中大,不是马上能够厘清的。

肝到十一点半,她有了困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商界大佬,于是准备前往书房。

先是下楼。

冰箱里,两杯西瓜汁都在里面。

带上两杯果汁,敲开书房的门,那个男人在练书法。

宽大的书桌上摆着整张宣纸,他修长又节骨分明的手里缠绕着一根毛笔,上下挥舞几回,刷刷写出两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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