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赵兄弟扑上去,漆刀仿佛长了眼,一刀刀给山羊开膛破肚!
等山羊死透了,我们去林子里看了眼,这头山羊竟然撞死了个人,哎呀,那人的肚子呦,血糊淋啦的,五脏六腑没了,脑袋也碎了,老刘说,脏腑和脑子都被山羊吃了。”
周牛道:“老刘将小兄弟揍了一顿,说他真不把自己命当回事,怎么对得起病死的爹娘。
小兄弟从那以后,便惜命多了,再没涉险过,听其他采漆工说,即使遇见大山里的小蟒蛇,他也连忙绕道走,不去触霉头。
看见小兄弟当了斩妖人,我真有点不相信。”
周牛问赵蟾:“这件事得过去两年了吧?”
“嗯,两年了。”
说着话。
小石村到了。
不远处就是二妞山。
从二妞山漫延下来了薄薄的雾,犹如纱衣盖在小石村。
周牛和孙大狗越过湍急的小溪,走了十几步,惊觉赵蟾没有跟上。
两人回头看去。
赵蟾站在矮坡上,遥遥望着二妞山,一言不发。
近些日子雨水连绵不断,山路湿滑难走,他待在镇子里没有采漆,熟到不能再熟的二妞山,产生了些许变化。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变化,仿佛一位善良的老实人,不清楚经历了何事,陡然变得暴躁易怒。
二妞山比山牛村背后的那座没有名字的山要高的多,山势雄浑,有两座山峰,这也是二妞山名字的来源。
孙大狗小声道:“小兄弟怎么了?”
“嘘,别打扰他。”周牛道。
他仍旧搞不明白,那么珍惜性命的赵蟾怎么加入了斩妖司?莫说游居镇百姓,小石村的乡民都知晓,斩妖人有命挣钱没命花。
自从游居镇成立斩妖司以来,不知有多少斩妖人因处置妖患而丧身妖魔口中。
赵蟾跨过溪水,问孙大狗:“你觉得二妞山有没有变得不同了?”
“没有啊,如果你说的是淌下的雾气,这才哪到哪,去年年底,二妞山冲下来的山雾将整个村子都给淹没了。”
赵蟾微微摇头:“不是雾。”
“呀?那是什么?”
“说不上来,现在的二妞山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周牛拉住他的臂弯:“小兄弟,要不咱不去了?”
“没事的,我只是上山看看情况,你和孙哥回小石村等我消息。”
“不行!我陪你上山。”孙大狗叫道。
面黄肌瘦的周牛一着急便结巴:“小小兄弟,你现在……现在、现在是斩妖人,你拿主意,我我……我们听你的。”
“我对二妞山和你一样了解,你跟我上山遇见了妖魔,我顾不过来。”赵蟾朝孙大狗道,“你和周大哥回村。”
“唉!行。”
周牛与孙大狗往小石村走去。
赵蟾则挑了上山的路,跑向二妞山。
土路泥泞难行,深一脚浅一脚,赵蟾是采漆工,但凡不是山里湿滑的山路,这种叫人皱眉头的泥路,阻不了他。
日头西下。
赵蟾调整步伐,使自己速度再快一点。
他约好了棺材铺的学徒,傍晚送钱过去,以及拜访杨昀大哥,请教练字的学问。
他得抓紧时间探查二妞山。
“赵兄弟!”孙大狗、周牛站在村口挥手大喊,“万事小心!”
他同样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到山脚下,赵蟾解下背上的剑,拔剑出鞘,剑刃泛青光,叫做青蛇的长剑虽然被阳县斩妖司的高人附加法力,他却觉得不如斜插腰间的三尺桃枝。
老刘神秘兮兮送他桃枝后,就去了恶人山。
他没有问老刘从何处得来的桃枝,因为问也没用,老刘不想说,打破砂锅他也不会告诉你,若他想告诉你的,不需询问,他会翻来覆去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比如老刘提过的寡妇张翠翠,貌似老刘想娶人家,其实每次经过馄饨摊,老刘都不会看一眼。
赵蟾问,你口口声声说攒钱娶她,怎么不敢睁眼瞧。
老刘道,张翠翠走的是独木桥,不小心便掉下万丈深渊摔成八瓣,老子走的是阳关道,前途无限大好,休看老子现在打光棍,我振臂一呼,不知多少仙子投怀送抱,之所以说娶她,是为你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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