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舍弃了许多不必要的,只留下了几块皮子、衣物、铁器、粮食和水。林天佑赶着大黑驴,拉着几个女人,骡车则装着程兰芝和孩子们,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一路上,众人变得异常沉闷,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压抑感,程夫子的神色也愈发凝重。

从进入禹州地界以来,官道两旁便充斥着大量的流民。

偶尔也能见到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周围簇拥着一群手持兵器的护卫。更多的人选择跟在这些车后,希望能得到一些庇护或施舍。

林高月透过车窗的缝隙,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是说不清的滋味儿。

她看到那些人的脸上写满了麻木与绝望,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骨瘦如柴。许多人衣衫褴褛,甚至有些连双鞋都没有,赤脚踩在炙热的泥土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简单的八个字,却道出了许多平民百姓的一生。

三家男人们紧紧贴着自家的车,大白兔也夹杂在他们中间。

有几个流民注意到了这只白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当他们瞥见林山福等人手中握着的铁器时,又立刻收敛了目光。

尽管如此,还是不时有人凑到车旁,哀求着。但程夫子早已吩咐过,遇到流民过多时不要轻易施舍,以免招惹祸端。

“啊”一声尖叫声响起,后方传来了骚动。

原来是后面的两辆驴车里,有人扔出了几个干粮。瞬间,车门被流民们团团围住,驴子动弹不得。

林高月吓得拍了拍胸脯,远远地听到几声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怒吼声。显然,那些流民为了争夺口粮,已经丧失了理智。

在这个世道下,同情和怜悯并没有任何意义。她暗自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动恻隐之心,只希望乱世能够尽早结束。

当快到达襄城时,已是次日傍晚,前方的队伍却愈来愈慢。程夫子见情况不妙,让大家改走小路,转向首山。

一行人匆忙地驶进小路,少数流民紧跟其后。大多数人仍然选择留在原地,或许他们觉得在官道上跟着富人更安全。

“快跑啊!前面打起来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喊,话音未落,人群便向四面涌散。

林高月趴在窗口回头望去,只见一些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生死未卜。她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

一声枪响划破了天际,震耳欲聋。

林高月心头猛地一沉,三眼铳?明朝历史上重要的单兵火药武器,它可以连续释放,构成密集火力,有利于压制行动迅速的骑兵。

难道是朝廷的军队和叛军打起来了,不,也有可能是山匪。

程夫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让大家抱起孩子,牵着牲口,弃车进山。在这种情况下,目标越大,越容易成为的靶子。进入山林是最优的选择,那里地形复杂,易于隐蔽,很难在短时间内被追上。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向西南方向跑去,林高月也被一把抱起。离开骡车时,她指尖轻点木桶,将其收入空间。

林高月用力地搂住李茹的脖子,生怕在这混乱之中被冲散,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和急促的呼吸。

随着时间流逝,山间的小路变得越来越拥挤。

天色宛如墨染一般漆黑,本该寂静的夜,却伴随着火光和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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