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大牢里,以前关过张文远的牢房里现在关押这宋江和刘唐、冯旺三人,因为犯的是重罪,三人都是头戴重枷、脚上镣铐,行动极为不便,而刘唐却比宋江和冯旺更惨,因为的本事最大,戴的枷也最重,就连脚上的镣铐也是特制的,足足有儿十斤重,想越狱根本不可能。
刚进牢房的时候,宋江还有些懵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下大狱,和刘唐的见面是偶然的,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居然县衙就知道了,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有人早就盯上他了。但是自己在县城里人脉很广,人缘也很好,有着“山东呼保义、孝义黑三郎”的美名,怎么可能会有人害他呢?
但是今天中午狱卒给他们送饭的时候告知他们张文远已经重新回到了衙门,再结合那天自己本来已经逃出去了,但却被他一脚踹了回去,他就渐渐地明白了。
小张三……原来是你这厮在背后暗害俺!
确定了主谋,宋江就变得怒不可遏了,把张文远的十八代祖宗都拉出来亮了个相,“好你个小张三贼子,你睡了俺婆娘,俺都没和你计较,你竟然使阴谋害俺?俺若有命出去,必定与你誓不甘休!”
刘唐和冯旺听到他突然咒骂起了张文远,忙拖着沉重的步伐过来安慰,“公明哥哥,你这是咋了?”
宋江瞪着二人,恶狠狠地道,“刘唐兄弟,旺哥儿,俺今儿终于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俺们了,原来是张文远那贼厮!”
刘唐和冯旺闻言都是一惊,刘唐问道,“哥哥,你为何猜度是他?”
宋江黑着脸,冷笑道,“前些时日俺和他有些过节,按理说俺才是理亏的那一方,但俺没有追究他的过失,却不想他不仅不感俺的恩,反而恩将仇报,故意陷害我下狱。难怪这些时日他经常出入县尉府衙,原来就是在使阴谋陷害我,此等心如蛇蝎之人,我必除之而后快!”
刘唐之前就听说张文远和宋江的龃龉,听了他的解释自然是全盘相信,猛地在木枷上锤了一拳,骂道,“好个贼厮,竟然如此歹毒!欸……晚了一步啊,俺和冯旺兄弟本是准备办完了这边的事就去找他的麻烦,不料却被他先了一步,害得我们蹲了大牢。啊呀呀,此仇不报,我刘唐在江湖上再无立锥之地也!”
冯旺也附和道,“就是,张文远这厮罪大恶极,俺也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俺早就想杀他泄愤了!”
三人在牢里破口大骂,过足了嘴瘾,但是他们现在身陷囹圄,根本没法报仇,只得祈求上天收了张文远这个祸害,可惜他们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过过嘴瘾了。
三人骂累了就渐渐地恢复理智了,刘唐道,“哥哥,为今之计,只有想法子带信出去给山寨,请求寨主发兵打破县城,救我等出去了!”
听说要打破县城,冯旺高兴坏了,“嗯,这样再好不过了!哼,这郓城县就没有一个好人,就该请寨主替天行道,狠狠地收拾他们。”
宋江却摇头道,“不行,不行啊!按宋律,割据山寨水泊不是什么大事,但冲州撞府可是十恶不赦之罪,朝廷必定不会饶恕我等,不可,万万不可啊!”
刘唐见他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在瞻前顾后,不免有些失望,“那咋整,难道咱们要死在这里?”
宋江仔细思索了一阵才缓缓地道,“按照大宋的律法,啸聚山林,反叛朝廷乃是死罪,然则县城无审决之权,要判我等死刑必经州府,若俺料想不差的话用不了多久官府就会把俺们几人押送到济州府城受审,咱们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
“啊,我懂了!”刘唐的眼眸顿时瞪大了,“若是寨主知道咱们失陷被擒,定会尽起山寨兵马来营救咱们。”
宋江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咱们唯一的活路了。但是现在有个问题,要如何才能让晁保正知道此事,否则到了济州府城可就难了。”
三人正苦思冥想之际,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狱卒提着一盏灯笼缓缓地走了进来,不多时就来到了他们的门口,宋江三人吃了一惊,正要开口,不料那人却先开口了,“公明哥哥,你还安然无恙否?”
听到这个声音,宋江吃了一惊,暗道,“朱仝兄弟,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朱仝,虽然穿着普通,但他高大的身形和胸前的长胡子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刘唐是个外地人,不知道朱仝是谁,而冯旺却十分清楚他的身份,见他乔装打扮来探监,手里还提着酒肉,顿时兴奋起来了,低声叫道,“朱大爷,你还认得小人不?”
朱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就把目光转向了宋江,“公明兄长,快,且先吃肉喝酒。前几日县老爷传下话来,叫俺们不能擅离职守,俺不敢来探望哥哥,今日终得空闲,还请兄长勿要怪罪!”
宋江连忙拱手还礼,“我现在乃是阶下之囚,你宁愿甘冒奇险来探望我,足见你我义气深重,我哪敢怪罪?”
他这几天在大牢里虽然没受什么苦,但也没吃到好的,闻到肉香就开始流口水了,当即招呼刘唐和冯旺一起用餐。朱仝见他们吃相狼狈,也不介意,等他们吃饱喝足了,才问宋江,“兄长,你可知设此计害你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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