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中。
红花楼里,有一个戴着黑色帷帽的女子,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青竹袄裙,坐在三楼天字一号的包厢独自喝着闷酒。
她似乎与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鸨母和龟公来探望这个贵客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讨不到好果子。
“滚,再说一次就让你们都死。”
一个飞刀扔过来,插到了红楠木门上,警告着门外的人安分一点。
“贵客,小的们不长眼,马上滚马上滚!”
鸨母边走边跟她的老伙计吐槽着,这个难伺候的金主。
“瞧瞧, 这是又一个不缺钱不缺人的金主。女人嘛,来了红花楼却不点小倌,多半有隐疾。”
龟公谨慎地做了一个用手来捂嘴的动作,示意着鸨母不要再讲话了。
往她的大耳边吹了一口气 ,小声对朱红花说了一句:“我的好妹妹唉,隔墙有耳哦,小心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把你真的凌迟处死。”
吴鑫洋是灵活有头脑的中年大胖子,也是红花楼的龟公。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颇有艳名的红倌头牌,但因容颜已老,品色不佳,身材臃肿,渐渐地不讨贵客的恩宠,就退居二线,当了管事的龟公,掌管着楼中接待贵客的红倌相公。
鸨母有被这个油腻大叔恶心到,当场就打脸了他。
揭穿他三番两次来找贵客们,扰了不少贵客的好事。
“呸,还当你是红花楼的红倌头牌啊, 也不看看你这副邋遢的模样,还敢勾引着女人。”
又指责他,狼心狗肺地吃里扒外的心思,刚刚想诅咒她不得好死。
“红花楼是老娘的地盘,想吃这碗饭,就给老娘放尊重点,不然你就继续回去红倌阁那里待着,去伺候下等的客人。”
龟公乐呵呵地笑着,掩饰他的情绪,讨好着红花楼的明面主人。
“妹妹,是人家错了嘛,你别气。”
说完,往他的老脸上抽了一巴掌,用行动来证明悔意。
又换了一种说话方式,来劝着鸨母少说贵客的闲话。
“妹妹,这里头的贵客不是一般的贵客,咱们红花楼得罪不起大人物。”
朱红花没有把吴鑫洋的话放在心上,她了解这个窝囊的男人,他就是什么事都要谨小慎微地对待,再说难听一点,就是胆子小怕这怕那的。
又接着说完这个八卦给他听,“家里的夫君不合心意,就来红花楼了喽,老娘给她寻新鲜的小倌伺候好,不就美滋滋地。亏她出手大方,不然老娘还不乐意去找晦气呢。”
吴鑫洋赔笑着,避免朱红花那张大嘴巴又教训他。
只好应和着,称赞她的小聪明。
“是是是,妹妹可以去当个刑部女官了,怎么会有妹妹这般英明神武的女人,一下子就猜测出来了里头的人。”
鸨母被吹捧的有点心花怒放,大笑了出来。
用她的大黄牙熏陶着爱意,往龟公的脸上吧唧了一口,释放她的宠爱。
来为她之前的唇齿之祸,表达歉意,更加地心疼这个与她朝夕相处的可怜人。
他/她们情谊还是有的,只不过是这十几年来为了争夺红花楼的权力,变得越来越陌生。
就像皇宫里的那些人一样,明面好好的,背地里却一刀子插入敌人的致命处。两面三刀地做人,真正的人不像人。
龟公惊呆了一小会儿,好奇鸨母是不是疯了,居然作出了如此恶心的举动。
他又强忍下不适,假装着很感动的样子,要与她冰释前嫌。
“妹妹,清倌也由我来带吧,别累坏妹妹。”
轻轻地把朱红花推到旁边的红墙边,大手一撑,低头把玩着她的发髻上的大红花,柔情地迷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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