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渐渐黑了。

人来人往的客栈渐渐安静。

住在陆存仁隔壁的一个书生趁着夜色走入陆存仁的房间。

陆存仁递给他一个手帕,“等陆伯舟搜完身后,把这个手帕塞到他的提篮里。”

书生接过手帕看了看,手帕上面什么都没有。

空白的。

手帕一角绣着朵兰花。

书生把手帕塞袖子里:“把手帕放到他身上就可以了?其他不用再做了吧?”

陆存仁拿出一两银子:“其他不用管!这是预付的,事成之后,再付一两。”

书生伸手抓住一两银子。

他是第一次参加府试。

本来也就没指望着这科能中。

有额外的钱能挣,当然开心。

“兄台要记着,我们从不认识。”陆存仁冲着书生挑了挑眉。

书生把钱放入袖中,一脸的正气凛然:“当然不认识,我们从未见过。”

书生走后,陆存仁把玩着一把扇子,唇角笑意深深。

从有科举制度以来,对于挟带这件事情,所有的主考官都是一个态度。

把挟带者的名字贴在门外,昭告天下,然后视情节轻重剥夺数年的科举资格。

……

王家宅院。

王永卿等人群情激愤。

陆伯舟如果有挟带,他们这个五童互保小组就全废了。

“还好我娘早有安排,我们考试时穿的衣服都是特制的,不会被人塞东西。”

王永卿的大哥王真彦让他的书僮穿上特制的衣服向大家展示。

衣服不是宽袍大袖的襕衫,而是紧袖口的胡服。

最外面一层衣服的袖口处有绳子,进试院时把袖口系紧。

衣服全部单层,纯色。

一点花纹都没有。

鞋子是草鞋,鞋底垫着一层一层的薄鞋垫,薄鞋垫全部可以抽出来。

头上的簪子是树枝削成的。

“进京前,徐县令找家父谈了次话,说京兆府的府尹今年是赵王担任。”

“今年不仅在四月有府试,八月还有一次院试。赵王又是初次担任府尹,必然会重视今年的考试。”

“学政何畅是个好脾气的人,估计会一切听从赵王。”

“所以,这次考试只带考引和一个放毛笔砚台的小袋子。”

“如果毛笔砚台让带进去那就带进去,不让带咱们就让书僮拿着。”

“中午,试场会管一顿饭,不管好赖必须得吃。吃半饱为宜,免得中午犯困。”

这就是有内部人员和考过府试的好处。

徐县令虽然搞不到考题也不可能给他们考题,却可以向他们分析考官的性格。

王真彦可以教他们如何考府试。

府试共考帖经、杂文、策论三场。

其中前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连考两天。

除了五童互保之外,参加府试的童生还需要找到一个秀才作保。

王真彦就是秀才。

……

考试的日子到了。

天还未亮。

各路考生离开居住的地方,拿着考引手提提篮,朝着考场前进。

家境好的坐马车,有书僮陪伴。

家境不好的步行。

陆伯舟等人算是起得早的,等他们坐着驴车来到考场时。

考场外已是人山人海。

“先休息一下,让家人去排队。”

王家管家招呼书僮们去排队。

每年的科举对朝廷来讲是极重要的事情。

今年新任的京兆府府尹赵王也来到试场。

看着龙门外攒动的人群。

赵王发出一声感慨:“这就是天下的英雄啊。”

学政何畅看着试院外的学生们,也是抚了抚胡须,“吉时已至,烦请王爷下令。”

赵王哈哈一笑:“开龙门!”

卯时一刻(5:15)。

吉时已至。

龙门缓缓打开。

随着龙门的打开,书生们激动的朝前涌。

“龙门前排成五队。”

“排队接受初查!进院后接受复查!”

“童生互保者站在一起,不得混站!”

“替人具保的生员尽快交纳具保书……”

“具保生员未至者,考生取消本次考试资格。”

衙役们手持短棍,驱赶替书生排队的下人们。

催促书生们排队。

看着外面乱糟糟的,赵王抚了抚胡须:“今年参考的考生有些多,我怕会误了开试的吉时。”

“不知王爷有何见教。”学政何畅拱手施礼。

“以孤之意,今科考生除了考引之外不许携带任何物品。”

反正每年府试都是由试院提供笔墨纸砚。

考生们自带的笔墨纸砚最终都被查扣。

不如不许他们带。

学政何畅闻言点头:“如此大善。”

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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