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会客厅,两人落座,自有那张雅去取水泡茶。
“雅雅,去内阁把我那宝匣里的雾针取来。”
张敬文嘱咐完对顾清源说:“方才饶了你两枚果子,让你尝尝我这灵茶。”
“老哥家大业大,我倒是要常来打秋风才是。”顾清源调笑道。
“常来常来,不来我便打上门去。”张敬文倒也风趣。
不一会张雅提茶壶进厅,茶杯分放,茶汤清亮,有茶叶落于杯底,形如松针,打着旋起起伏伏。
闻一口心扉舒展,喝一口通体顺畅。
可顾清源注意力却不在茶汤之上,他看着转身退去的张雅对张敬文说道:“我这干侄女好精妙的修为,筑基有望,老哥有福了。”
张敬文摆摆手,脸上却笑魇如花,分明说到心坎里:“我与家妻相识于微末,也是修行中人,双修士诞下麟儿,天生灵根,雅雅出生时,我已是筑基,手上有些许资源,自小灵物宝材不断,是以根基牢固,进境神速。”
说完敛去笑意,长叹道:“可怜我那妻子,修行有碍,屡次突破未果,空自折寿,吾貌尚中年,吾妻却已成白发老妪,遥想当年青梅竹马之时,青丝柔荑之貌,素手调羹,红袖添香,如今已是天人两隔,泥下销骨,心有戚戚。”
“老哥节哀。”顾清源安慰道,心中暗想,那劫气莫不是情劫遗殇?
交谈片刻,待到天昏,又分了客房,顾清源自去调息打坐,恢复法力,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事却找上门来。
天刚放晓,就有人砰砰敲门。
顾清源打开门,门外正是张雅,娇俏笑颜不再,脸上隐隐有泪痕,灵动的双眼肿若红桃。
“顾叔叔,”张雅慌慌行礼,不等回应,话已经交代出来,“今早我去给爹爹请安,却发现叫门不应,我闯入一看,爹爹盘膝打坐,却怎么也叫不醒,叔叔见多识广,还请救上一救。”
“莫要慌张,领我去看。”顾清源心内大抵有数,连忙说道。
两人一行穿门而过,直去主卧,只见那昨日饮茶谈天的张敬文盘于床上,恍若石像。
顾清源抬眼一看,见那张敬文周身一圈圈灰气缠绕,没入丹田气海。
“你也是修行之人,当知道三灾六难,我也不瞒你,你父怕是糟了劫难。”顾清源转头对张雅说道,“但你万不可失了分寸,亦不可走漏风声,若是教仇家知晓,你等性命难保。”
张雅见顾清源说话分明,也收了小女儿之态,“宅中尚有灵阵,我去启用,为您护法,还请叔叔尽心尽力,雅雅拜谢。”
脸上坚毅之色一闪而过,掩去柔弱心性,大跨步而去。
顾清源见她离去,小霁清元神光巡勘四周,那张雅是个不顶用的,还要靠自己,这神光既是防外敌,也是防那张雅。
眉心显出流云纹,照彻四方,神识一动,缓缓探入张敬文躯壳。
一时间,心神动摇,似梦似幻,隐隐有天塌之感。
“心魔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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