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顾清源心一颤,手一抖,祭炼的斩仙飞刀金光术就要飞出去。

默默调整气息,他转过身来,想看看是那个乌鸦嘴说出这么晦气的一句话。

只见那人微胖,圆脸,下巴留一撮小胡子。

“道友见礼,不知道友喊我何事?”

“在下乾元宗李敬文,平日里做些小买卖,适才见道兄奔走于坊市间,似是要买些什么,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或许李某能帮上些忙。”

李敬文其实也有些奇怪,刚才见他直面真君注视良久,料定是个有本事的,这才上前问询一二,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就气息大变。

或许是刚出门的菜鸟,心性不足吧,李敬文想道。

乾元宗顾清源知道,这坊市周边千数里都归这宗管,虽然面前这人有些乌鸦嘴,但想买到灵物,或许还要落到此人头上。

“在下顾清源,山野小修,李道友可是有路子?”

“自然是有,这凌云渡四通八达,往来商船数不胜数,我等占着地利,赚着些糊口钱。”张敬文捋着小胡子说道。

“实不相瞒,顾某想求购一份木行灵物。”

“哦?原来如此,顾道友想在这坊市求得灵物可就难了,幸亏遇见了我。”张敬文微微一怔。

“此话怎讲?”顾清源追问道。

“此地说是坊市,其实这里原本是山野野修的聚会场所,后来年年人多,我宗索性整合一下,收个摊位费过活,为图长远,在这坊市留个筑基镇守,压住过往群龙。”张敬文乐呵呵地说。

“这倒是个细水长流的好买卖。”顾清源想起坊市口交的入场费。

张敬文反倒摇摇头:“都是些小玩意,这等土里刨食的山泽野修兜里比脸干净,修行功法不全,技艺不精,活炼了也出不了多少油水,

我等宗门子弟索性散了些勘察灵物,辨识宝材的法子出去,等这帮子野修苦命赚来宝材,再收割一番,制丹制符,转手卖于他们,里外里赚了手续费罢了。”

顾清源见他一口一个野修,面上倒是不见桀骜,只是语气淡淡,仿若家里年猪肥了,该宰吃肉一般。

这张敬文…不,是这修行界都在玩知识封锁,一层层压下来,喝下层人骨血。

顾清源想到坊市里多是材料宝材,丹药符箓不了多少,有些明悟。

此法阴损,只怕有人迈出这人性怪圈,散出功法,当下一呼百应,将这帮着散修聚起来……

想到这里,顾清源心底一笑,却是自己想差了,这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战力差距过大,一紫府挥手可灭数百筑基,掀起人民海洋的法子走不通,人越多死的越快。

又想起张敬文对自己的态度,这张道友,不会以为我也是宗门子弟吧,我脸上好像没字啊?

“贵宗好手段,以逸待劳,就是苦了我等散修。”顾清源试探道。

张敬文一听,莞尔一笑:“顾道友莫要装蒜,分明宗门属下,装什么土里刨食的野狗?”

顾清源一听,明白两人之间有信息差存在,故意装作懵懂:“这…不知张道友如何看出来的?”

“观气息,极为清正,感法力,雄浑无匹,又哪是那野狗修士驳杂不堪的法力能比的?”张敬文习惯性捋胡须。

“原来是筑基道兄,顾某失礼。”筑基修士觉神识,方能感气息法力,而顾清源靠着眸子作弊,也早早观到张敬文修为。

“不值一提,顾兄弟还请跟我来。”张敬文伸手作引。

行至角落,张敬文屈指弹出一道法力,笼罩两人:“隔绝内外,抹去气息。”

见顾清源点点头,手腕一翻,三种灵物悬浮手心。

“蒂落梧桐,飞鸟夏草,小菟丝子,皆是木行灵物,尤其这蒂落梧桐,炼化后对行火法大有裨益。”

蒂落梧桐说是梧桐,却是一花蒂,乃是至阳至纯的金刚梧桐结花,取天地金秋气蕴养,三开三谢,只余根蒂,坚韧异常。

飞鸟夏草倒是真草,乃是有一灵鸟,名‘夏翅’,食风,餐露,色青,夏翅吞了草种,不得消化,体内酝酿数十年,后夏翅死,于其坟头长出来的一株细草。

小菟丝子倒是品相差些,无甚神异,只看攀缘共生灵植,若那灵植吞吐金气,便为金属,喝引水气,即为水属。

顾清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心全要,无奈囊中羞涩:“道兄,不知作价几何啊?”

“蒂落梧桐四百八十个云币子,其余两种四百五十二个。”张敬文一边说一边看顾清源,眼见他脸色微微一边,心中大抵有数。

顾清源不用数就知道,自己全身上下,连蒙带抢得了那群妖家底,加一块才将将三百枚云币子。

“这…顾某实在囊中羞涩,还请宽限一二。”

“无妨无妨,既然相遇,皆是有缘,张某给你免了零头怎么样?”张敬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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