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闻言,心中一悚。

她想起白日里所见的姜落雪与主持的模样,起初她还只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并不确信。现在看来,姜落雪之所以突然出现惹怒自己,正是主持派人通风报信,请他来做这个“恶人”。

主持有意驱逐自己下山,理由无非是不想要自己见到那位香客。

姜晚确定那位香客与南诏有关系,但她无法确定主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包庇一个南诏人的理由。

直至眼下听了掌柜与厨子的这番对话,姜晚心中才隐隐明了。

和光寺内藏着南诏人,是为了供奉南诏的主神。而在南诏,供奉他们的主神,需要以服下蛊虫的妇人与幼童的肉身为祭品,而身为他们虔诚的信徒,和光寺的一众僧侣也必须一起服下这所谓的“神的恩赐”。

姜晚顿感一阵阵反胃,再看向身边的人头时,手脚都渗出了冷汗。

送走了掌柜后,厨子不悦地抱怨道,“每次这种杀人的脏活都抛给我做,分给我的银子倒是不见得涨一些。哼,这次抢那娘们儿的银子,看我不先动手。”

说着,厨子朝柜子走来。

他嘟囔道,“既然是送去寺庙里的贡品,还是得用红碗来盛才好......”

厨子愈来愈靠近,随后他用力的拉了拉柜门,见柜门纹丝不动,他分外困惑的加大了力气。

姜晚死死抵住柜门不让他打开,她正思忖着要如何引走厨子时,木门外传来杏儿的声音。

“厨子在么?”听着杏儿的声音似是要入内,厨子忙放弃折腾这柜子,转身去开门。

只见杏儿一脸娇羞地站在门外,怯生生道,“你好,方才你的菜做的十分可口,可否再做一份送去我们房间?”

厨子见杏儿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早是馋得口水直咽,哪里顾得住去思考柜子的异样。

姜晚没有停留,蹑手蹑脚地翻窗而出,又飞檐走壁地回到二楼上房里。

她回去时,杏儿恰好也回来。

杏儿嗅到了姜晚身上的血腥气,担忧问道,“这是怎的回事?”

姜晚瞥了一眼桌上的菜碟,强忍恶心感,将在后厨看到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杏儿再也忍不住腹中翻涌的感觉,打开窗猛地呕吐起来。

姜晚吹了个口哨,不多时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在了窗棂上,她将密信绑好,随后将信鸽抛出。

姜晚压低了嗓音,说道,“我们两边要么住着楼下的亡命徒,要么是空着的,为了方便他们入夜后来杀我们。布好陷阱,晚上等他们来。”

杏儿点了点头,一扭头看到那些菜肴,又忍不住扶着窗棂干呕起来。

夜幕降临,整间客栈归于寂静,唯有不远处的和光寺正一声声的撞着响钟告知着时辰。

一缕迷烟顺着门缝飘入屋内,过了片刻,门外的若干蒙面人才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看向屋内的两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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