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璎摇摇头,没有回答,晃着脑袋自言自语:“张晓晓到底是来见谁的呢?会是圆清吗?他长得不错,武功……应该也是不错的。”

“如果她是来见圆清的,那齐竺的情郎会不会也是圆清?圆清救过齐竺,而且二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也不是没可能的……”

柳妙璎看得真切,宋瑄问起齐竺时,圆清眼底划过的哀痛,绝对不是是一个僧人对惨死之人的悲悯,而更像情郎对于心爱女子之死的悲痛。

“除了早课,还有什么时候是僧人聚得比较齐的?”柳妙璎问唐捕头。

“戊时,那时众僧会齐聚大雄宝殿做晚课。”

“那咱们到时候去瞧瞧!”

戊时正,宋瑄、柳妙璎和唐捕头至大雄宝殿听僧人们做晚课。如今案子的线索如同一团乱麻,还出了张晓晓失踪之事,唐捕头压力很大,一刻也不敢放松。

殿内檀香弥漫,释空坐在上首,下面坐着年长一些的“释”字辈僧人及年轻一些的圆”、“无”字辈僧人。

僧人们念的是《严华经》,声音平缓,语调低沉,让柳妙璎昏昏欲睡。听了一阵子之后,困意渐消,心境变得平和,柳妙璎开始认真观察殿内众僧。

最惹眼的除了柳妙璎已经见过的圆清、圆尘和圆泽,还有一个高挑清瘦的僧人,那人修眉俊眼,琼鼻月唇,一张白皙精致的面孔堪称完美无瑕。单论容貌,那人在圆清三人之上。

柳妙璎用眼神询问宋瑄。宋瑄先前已仔细辨识了寺中的僧人,认得那人,便低声告诉她,那僧人法号圆澄,是释空大师的大弟子,并未参加一个月前的武林大会。

早课结束后,回到客居的禅院内,柳妙璎立即对宋瑄和唐捕头道:“圆澄身上有五色梅的气味。”

“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北院寺僧所住的禅院里就有一片梅林,里头有五色梅。”唐捕头道。

如今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北院那几株梅树下开得正好。僧人们会将梅花花瓣晒干,制成干花赠送给捐香油钱较多的香客。

据唐捕头了解,这负责制作和赠送干花的,正是圆澄,因此他身上有五色梅的气味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咱们还需要更多线索。”宋瑄说道。

“嬷嬷,齐二姑娘和圆澄师父熟吗?”禅房里,柳妙璎又和褚嬷嬷聊天。

褚嬷嬷想了想,道:“说不上有多熟,只是认识而已。毕竟圆澄师父是释空大师的大弟子,释空大师和释千大师都闭关的时候,就是由他主持凌空寺一应事务的,也是他带领其他寺僧做早课晚课。”

“二姑娘以前总随老夫人一起去听早课,肯定是认识圆澄师父的,圆澄师父给二姑娘讲授过佛经,他也认识二姑娘,其他的来往是没有的。”

柳妙璎有些糊涂了,齐竺的情郎到底是圆清还是圆澄呢?她觉得是圆清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圆澄虽然长得比圆清更英俊,但整个人好像从冰窖里出来的一般,既冷傲又漠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如圆清亲和温润,让人容易接近。

但是,无论齐竺的情郎是谁,都没有证据证明她的情郎与她的死有关。她是被人下毒之后痛苦不堪喝下热油并拿热油浇身而死,严格说来,致死的行为是她自己完成的,若只看表面,完全可以界定为自杀。

齐竺的身上和房间里,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她的死亡与圆清或者圆澄有关。

“热油的来源可有眉目了?”宋瑄问唐捕头。

唐捕头皱着眉头,摇摇头道:“尚无进一步的消息。”

“那木鱼呢,可找着了?”柳妙璎问道。

“没有。”

凌空寺占地甚广,在如此阔大的地方寻找一个小小的木鱼,无异于大海捞针。

已经过了两日,案件勘查仍没有进展,张晓晓也没有找到,几人都不免有些焦急。

“不如咱们现在去寻寻木鱼?你们想啊,那木鱼被凶手下了毒,如何处理最妥当呢?自然是销毁。那么,如何销毁一个木鱼?”

“对于僧人来说,木鱼意义重大,即使用坏了、用旧了,也不会销毁,而是会被存放在佛殿里,作为自己对佛主虔诚的证明。”

“寺里除了地位高的释空、释千大师外,其他僧人大部分时候都聚在一起,早课晚课一起做,用膳在一处,歇息也在一处。要避开旁人销毁木鱼,不是容易的事。”

“齐竺出事后,凌空寺就被封锁了,所有僧人都不能出入寺庙,凶手也没法将木鱼扔到寺外去。若有毒的木鱼还没来得及销毁,就一定被凶手藏在寺中某处。”柳妙璎说道。

对于寻找热油的来源,她无能为力,但寻找木鱼,她或许可以出一些力。

宋瑄见她一本正经地说得头头是道,笑道:“好,听你的,这就走吧。”

三人在夜色中穿行,一路上柳妙璎东闻闻西嗅嗅,试图找到更多线索。三人从南院走到了北院,行至北院梅林后的禅院时,他们被两个僧人拦下了。

原来,那禅院是凌空寺第一任住持智鹍大师圆寂之处,且大师的舍利子就在禅院里。住持释空大师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智鹍大师,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不得释空大师的允许,也不得踏入这禅院。

直觉告诉柳妙璎,越是不让人去的地方,藏的秘密越多。她在墙根处转了转,仔细嗅了嗅,压低声音道:“这院子里有一品红和夜来香的气味,咱们必须进去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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