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瑄让所有人都伪装成前来游玩的游客,走走看看,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之人、可疑之处。
李捕快和听风一起去东坊;听雨长着一张讨喜的笑脸,他去东坊,那边女子多,可搭讪套话;柳瑄自己则带着柳妙璎和青岚,在兴旺街逛逛。
如果三名受害者都曾在玉梅镇出现过,那么可以肯定,凶手就在镇里。
雁过留痕,只要她们来过玉梅镇,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线索,然后根据线索,找到凶手。
从晌午到傍晚,几组人陆陆续续回到无名小店。那小店不仅卖酒水糕点,还提供简单的餐食。柳瑄点了菜,让众人边吃边说。
“属下和李捕快把西坊每条街巷都走了一遍,没发现可疑之人,也没发现可疑之处。”听风压低声音禀报道。
“属下也走遍了东坊的街巷,跑了几家生意火红的成衣店,据店里的伙计说,近一个月都没有陌生人出现过。属下了询问了几个女客,也都说没见过生人。”听雨也低声禀报。
柳妙璎失望地叹了口气,他们三个在兴旺街走了一整日,也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柳瑄好笑地弹了弹柳妙璎的脑门儿,说道:“小小年纪,唉声叹气做什么。好好吃饭!”
见柳妙璎闷闷不乐的样子,柳瑄安慰道:“原本来这里就是碰运气,没发现线索,就换个思路,没必要沮丧。”
“三哥,我没有因为查不到线索沮丧,我是一想到又要睡驿站那硬邦邦的床,就不开心。”
柳瑄笑道:“多大点事儿,咱今天不住驿站。兴旺街上就有好几家客栈,选最好的给我们小七住。”
柳妙璎笑逐颜开,说道:“我就知道三哥最好啦。”
“柳大人,我有点儿想不明白,被害人为何会来这玉梅镇?若要去千梅林赏花,从太仓县城东部,走官道南下即可,根本不必穿过玉梅镇啊。”李捕头问道。
“这一点,我也没想明白。”柳瑄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被害人既然在兴旺街出现过,就一定有更多镇上的居民见过她。所以,明日我们要继续摸排。”
“还有,受害人是独身一人进入镇子的女子,不可能不对陌生人设防,唯一能让她放松警惕的,应该只有女子。”柳瑄补充道。
“不会吧?但是那些受害人都被……”李捕快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埋头大快朵颐的柳妙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难道真有女子愿意为了自己的丈夫,将人诱到家里?”
“不排除这种可能。”
“所以,明日咱们要重点查探的,是年轻夫妻?”听雨问道。
柳瑄摇头道:“不止,只要是夫妻,无论是否年轻,是否有孩子,都有可能作案,都要查。”
酒足饭饱之后,热情的小蔡自告奋勇,带他们去了镇上最高档的客栈,客栈名叫望梅轩,每间客房都以“梅”为名。柳瑄住“梅香居”,柳妙璎和青岚住“梅芳阁”,李捕快和听风听雨三人住“落梅台”。
安顿好之后,青岚倒头就睡。柳妙璎晚饭吃得有点撑,轻手轻脚推门出去,打算在客栈后院散步消失,恰见柳瑄也推门出来。二人在回廊遇上,大眼瞪小眼。
“怎么又不睡觉?别说是因为认床。”柳瑄板着脸问道。
“三哥不也没睡觉么。”柳妙璎不答反问。
柳瑄解释:“酒喝得多了些,有些头晕,便想去街上走走,发散发散。”
“那正好,我吃多了,肚子发胀,本打算去后院走走,既然三哥要去街上,那我也一起吧。”柳妙璎笑道。
“等等,把披风穿上,晚上风大,容易着凉。”柳瑄说着,推着柳妙璎回房穿披风。
兄妹俩相携出了望梅轩,在兴旺街上漫无目的地瞎晃悠。到了岔路口,柳妙璎一会儿要往东,一会儿要往西,没走多久,就成功地把自己绕晕了。
“这小镇白天热热闹闹的,怎么到了晚上就黑灯瞎火的,我都迷路了。”柳妙璎抱怨。
“你说什么?”柳瑄突然抬高了声音问道。
“我说镇上黑灯瞎火的。”
“下一句。”
“我迷路了。”柳妙璎觉得三哥有点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对,迷路!若是小孩子迷路了,是不是要向人求助?”柳瑄说着,语气有些兴奋。
“对啊。”柳妙璎说着,想到一种可能,拍着脑袋道:“三哥的意思是,有小孩假装迷路,向受害人求助。受害人送小孩回家,然后就被坏人抓住了?”
“没错。”
柳瑄敲开了李捕快他们的房门,将他的推测告知他们。如此,明日排查的对象就变成了有小孩子的人家。
他们一行,算上两个小姑娘,也只有六人,根本无法完成如此大规模的排查,于是,李捕快连夜骑快马赶回了太仓县,第二日天没亮,就带着县衙大部分官差,以抓捕流窜匪徒的名义,按照玉梅镇里正提供的镇民名录,开始挨家挨户搜查。
半日之后,带队的李捕快及参与搜查的听风、听雨回到望梅轩,向柳瑄复命。
见他们几个沮丧失落的样子,柳瑄就猜到此番搜查可能并无收获。
果然,李捕快耷拉着脑袋禀道:“柳大人,我带着弟兄们将家中有孩子的人家搜了个遍,连地砖、墙壁都敲了,什么异样都没发现。”
听风、听雨都点头表示认同。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年过六旬的老里正哀叹道。
柳瑄面色未改,拿着名录仔细翻看一番,问道:“高老,请问镇上有哪些人在镇外做工?哪些人是生意人,经常需要进出小镇?”
高里正对镇上的居民十分熟悉,指了几个人名,说道:“张老大有一手料理花草的本事,长年在太仓县城的富户赵家帮工,负责打理花草树木;秦小五功夫好,在太仓县的神威镖局当镖师;王老大、王老二兄弟两个合伙开了家干货铺子,常外出进货;徐家三兄弟一起开了绸缎庄,也常去外地进货;陈大家里有祖传的酿酒配方,开了酒坊,常往外头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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