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秘书如梦初醒,猛地颔首道:“沈总,那个人我认识……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能不能别送警局?”

沈牧野不语,径直进了城堡,谢时暖瞧着他的面色,紧跟在后。

“孙特助说他是生病了,我想……”

“谢时暖。”沈牧野停步,“假如他泼的真是硫酸你想过后果吗?!”

谢时暖的脸刷的白了,她居然忘了这一层,但凡那是瓶有杀伤力的东西,沈牧野还有没有办法平平安安站在这里就是个未知数了,愧疚感涌起,她凄然抬眸。

沈牧野坦胸楼坏堪称狼狈,好在他眸光森冷,气势汹汹,生命力依旧旺盛得很,这是唯一的安慰,她没害了他。

“抱歉沈总。”

沈牧野回眸,谢时暖九十度鞠躬,低马尾从肩膀上滑落,垂下来,很乖很听话,客气到了家,他磨着牙笑。

“所以呢?”

“所以?”谢时暖迷惑,片刻后顿悟,“我知道了,我不会阻碍警察办案,他的行为如果犯了法就得付出代价,我不该慨他人之康。”

沈牧野眉头一皱预备再说什么,陈晓玉回过了味。

“牧野哥,那老头是时暖姐的仇家?”

沈牧野不说话,她就看谢时暖,“时暖姐,那人到底跟你家有什么仇?”

谢时暖脑子一团乱,回答得敷衍。

“没什么仇。”

陈晓玉眨巴了两下眼睛,像是才记起似的:“时暖姐,听说当年你爸的建筑公司因为偷工减料害死了好几个人,那人是不是被你爸害过的?”

谢时暖脸色更难看了。

谢家当年的事闹得非常大,由于牵涉了好几方的利益,几乎是全国媒体轮番轰炸了将近半个月,后来还是沈家不堪其扰出面压下了风波。

陈晓玉听过太正常了。

谢时暖深吸气:“沈总,我想跟那个人再聊一聊,等下就回来。”

说完,她也不等两人回复,顺着孙恒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孙恒去的是一楼,谢时暖便沿着台阶往下,鞋跟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音,夹杂着身后陈晓玉的声音。

“牧野哥,时暖姐的父亲当年也害苦你们沈家了吧!”

谢时暖没听到沈牧野的回答,她跑得快,脚步声蹬蹬的,顷刻就找到了孙恒。

保安通报后,孙恒把她让进了房间。

房间是员工宿舍,吴栋梁被绑在椅子上,头垂着粗重地呼气。

“问清楚了,碧波山离市区有距离,他上班一般是住一周再轮休,这一周来的匆忙没带药,所以发病了。”

谢时暖走到老头面前,想了想还是道:“吴伯伯。”

吴栋梁反应慢,好一会儿才抬头,浑浊的老眼聚焦,认清人后,脸色陡然一变。

“刚清醒没多久,我跟他说了刚才的事。”

吴栋梁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人,他恨谢骏恨廖红娟,但对她这个晚辈,始终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

谢时暖叹道:“吴伯伯,这个病什么时候发现的?”

吴栋梁默了片刻,狠狠叹了口气。

“五年前打伤了人,蹲局子时被查出来的,我一直有吃药,控制得不错,这周……”他踢了一脚凳子腿,“这周碰见我闺女,不知怎么的就忘了。”

“姐姐她们还好吗?”

“不知道,她们没理我。”吴栋梁咬牙,“谢时暖,你跟你妈都爱装好人,有什么好问的,我被你们害成啥样,你们不知道?要抓就抓,该怎样怎样,随便!”

谢时暖确实不该问。

吴栋梁的双胞胎女儿比谢时暖年长三岁,出事后,吴栋梁的妻子带着女儿紧急切割,婚离得快,听说一年后再嫁了个开饭馆的,过得还不错。

但女儿们从此以后就不认爹了。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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