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很少这么热闹过了。
自长杳失踪那日起,谢夫人病倒,醒来后只会疯疯痴痴抱着枕头唤着杳杳,整个谢家一朝就好似笼罩在阴翳之中。
一直到谢太傅向皇上求恩请来了御医,在调理与陪伴之下谢夫人的精神才慢慢好转,逐渐接受现实。
即便如此,她也是每日偷偷垂泪。
每回去长杳住过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天,哪怕长杳已经不在了,谢夫人依旧每年都会替长杳订做数十身衣裙保存,一边幻想着女儿穿着这些衣服如何可爱,一边哭。
到最后,几乎将眼睛都哭瞎。谢太傅这才封了飞花院,不许谢夫人再去睹物伤情。
长杳刚回谢家那日,飞花院内里陈设如旧不见丝毫灰尘,想来谢太傅也有时常派人打扫擦拭。华贵丝绸锦缎堆满了几大口箱子,妆台上珠宝首饰更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按谢太傅的清廉正直来看,这些恐怕都是这十二年来积攒下的。
换句话说,哪怕长杳不在家甚至生死未明。而谢太傅与谢夫人却从来不曾忘记过这个女儿,每年都会往飞花院送来新衣裙首饰。
就好像,女儿还在一般。
长杳从未对父母产生半分怨念,自己流落在外本来就不是爹娘的错。十二年来,她一直想回家。家里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
对于长杳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谢长杳!”
夜深,宴会已散。
与谢夫人谢太傅一齐陪嘉明长公主用过晚饭之后,长杳正准备回飞花院,身后,却传来了谢怀瑾挟杂着怒意的声音。
长杳转身,目光平和的望向这位无药可救的兄长。
谢怀瑾不知又被什么事刺激到,双目充血,脸色难看得近乎铁青。望着长杳的目光不像是看亲人,更像是敌视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周身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场,袖下拳头捏得死紧,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长杳微微偏头,只感觉他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
“这里是我的家。”
“是啊,这里是你的家。你一回来爹娘就把所有关心与关注都紧张兮兮的放在你身上。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被理所当然的爱着。在你决定抛弃谢家那一刻,你就不配得到这种无私的感情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什么叫,她抛弃谢家?
长杳眼睑微掀,不用想都能猜到应该是自己离开谢家这些年,谢朝歌编了什么故事并利用系统制造了足以令谢怀瑾信服的证据。
想清楚了,她反而并不急着解释。
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跟谢怀瑾朝夕相伴十二年的妹妹可是谢朝歌。
况且,自己还没有能力去跟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系统斗。哪怕解释得再诚恳,谢怀瑾也不会相信半个字,反而觉得自己在污蔑谢朝歌。
“随便你怎么想,与我无关。不过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你今后继续听信谢朝歌的话甚至做出什么危害到整个太傅府的蠢事——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俩收拾东西给我滚出谢家。”
长杳肃正了眉眼,背脊挺直,面上不再是平日那副怯懦的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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