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司老太一把年纪了,年轻时候可是个练家子,拳脚功夫底子不弱,身体倍儿棒。
追上司丽歌,她手中扫帚就是一通抽:
“让你来给司辰出点钱,就跟要你命一样,冷嘲热讽,摆脸子给谁看?”
“你个没良心的,你三哥在世时那么疼你,钱随便你花,新衣裳随便你买。”
“别人有的你一样没落下,别人没有的他都舍得买给你。”
“轮到你了,就是这么苛待司辰的?!”
司丽歌抱着小包包,一跳一跳地躲避,狼狈逃窜了出去,连伞都不要了。
幸而,这会子外面雨势不大。
“丢人现眼的玩意!”司老太拍拍手,捡起育婴室的扫帚,虎虎生风地又回去了。
医院各科室探出脑袋瞧热闹的人,慌忙又都缩回去,各种假装忙碌起来。
司玉竹赶紧拿着两把伞,追着司丽歌跑了出去。
司秋菊回到司辰身边,跟他一起等颜立夏手术结束。
司辰在手术室外一分一秒地等待着,比他上一世胃癌临死时,还要煎熬。
那时,他有一整个医疗团队随时待命,给他注射剂量恰好的止疼药,尽量做到不伤害他的身体。
可如今呢?
谁来止住他心上的疼?
无人!
无解!
只能在未知的等待中,磨人地煎熬……
凌晨,五点。
手术室的灯熄灭,门,终于打开了。
蹲在墙根揪头发的司辰,霍然起身,三两步跨前,捉住颜立夏的移动病床边缘,问:
“医生,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病床上的颜立夏,紧紧闭着眼,一张小脸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移动病床上的输液架子,还挂着一袋血,持续在输血。
“同志,你先别急,出血已经止住了,产妇48小时内醒来,就没事了。”
司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放下来一些。
王医生跟一名护士,一起推着移动病床,往后门走去:
“把塑料布盖上,外面还在下雨,别淋到产妇。”
护士闻言,边走边从移动病床下取出一大块塑料布,抖开,将整张床都盖上:
“同志,帮帮忙,一起拽紧了,别让风把塑料布吹开。”
这年头条件太艰苦,医疗用品也没有那么多一次性的,像是这种透明的塑料布,消毒后还可以反复使用。
元孟县县医院都是平房,住院部在急诊大楼后面一排。
因此,必须将移动病床上的颜立夏,推到后面去。
小雨中,司辰跟着王医生、护士,冒雨将人推到025病房。
手术室这边,齐仁书半晌没等到老婆出来,赶紧跑了进去。
司香兰主刀,将近四个小时的危急手术,体能上、精神上,都是一种极致的挑战。
“香兰,你怎么样?”齐仁书看着她绿色手术服上、手套上、脸上、眼镜上都是喷溅的血迹,禁不住心疼。
他俩是青梅竹马,也是志同道合的人生伴侣。
“没事了,我控制住出血了,不过是……羊水栓塞嘛。”司香兰嗓音都是哑的,呆呆坐在椅子上,手也微微颤抖着。
齐仁书头皮一炸!
羊水栓塞!哪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这算是产妇致死率最高的危险情况了!
哪怕医学再发展三十年,也不见得能在危急发病关头,抢救回来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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