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月,我不用你假好心!”被裴屺话里话外的嘲讽,饶是安平郡主再大的心,都扛不住了。然而,她不敢责怪记恨裴屺,只能将一腔的怒火都归咎在了林茹月的身上。她狠狠推了林茹月一把,力气之大,竟是要直接将她推倒到身后的池子里。
站在林茹月身侧的罗云岫吓了一跳,她连忙伸手去拽人,谁知那轻纱蚕丝的衣袖刚巧从她指缝间滑过,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茹月摔了下去。
重心不稳,虽已是三月,但春日的池水必定冰凉透骨,她脑海中浮现出上辈子的记忆,宫宴上的那杯毒酒并不能一下子就要了她的命,而是如钝刀一般,极度缓慢地折磨着她的身躯和意志,疼痛从胃部翻涌漫延至四肢。
宫女将她抬回了寝宫,她忍着剧痛,等着裴恒带着太医来救她,但是他没有来,来得是一个长得与她万分相似的女子,她走到林茹月的面前,一脚踩住她的头说:“一个早死的白月光女配罢了,还想跟我争?来人,将她扔进井里。”
几位宫女太监跑了进来,捂着她的嘴巴,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扔进了深井之中。冷冰的井水漫过她的鼻腔,绝望的窒息和无尽的疼痛在她的躯体上漫延。
林茹月闭上了眼睛,然而意想之中的冰冷和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只宽厚的大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怀中。
林茹月抬眸向上望去,那是一张造型如鬼魅般的玄铁面具,面具下一双凌厉的三白眼,冷然无情,只眼睑随意往下地瞥了她一眼,若不是腰部能感受到这人掌心的热度,她还以为自己撞见了鬼。
“冒犯了。”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从耳旁飘过,她还以为自己得了幻听。等到双脚刚刚沾地时,那人径直送了手,一个回转,站在了三皇子的身侧。
对面的人已经站稳,面具下的陆沉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不断地磨搓着手中,回味着刚才盈盈一握的柔软,他强忍着狂跳不止的心,暗中调动着气息压制,才将腹部的热潮消散。陆沉的眸色更加阴冷,他厌恶这难以自控的情绪。
何况,她定是不记得自己了。
她于冰天雪地中救了他的命,而他不过是她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可那个女人,怎敢欺她?
瞧着对面那人愈加深沉阴冷的眸色,林茹月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罗云岫慌忙走上前去,与连翘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林茹月,急急询问着:“可还好?”
“无事,只是吓到了一些。”林茹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差点儿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了。
“安平郡主,林姑娘为你说话,你却狠推了她一把,差点儿让她摔进池里。”罗云岫跨步走到了安平郡主身前,质问道,“郡主此等做法,将我这宴席主人的脸面至于何地?将镇远将军府的颜面至于何地?”
“我!”若是罗云岫紧紧拿她推倒林茹月的事情作筏子,她还能辩驳两句。可现在,罗云岫拿着将军府的颜面做靶子,无论她如何辩白,都是有意在搅乱将军府和相府的关系。这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便是伯爵府的罪过。无法,安平郡主只得忍了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很是不情愿地赔礼道:“罗姑娘,林姑娘,是本郡主刚才一时情急,鲁莽了。”
林茹月暗想:这人果然不能瞎好心,上辈子她就是吃了这个亏。没想到,这一世还是没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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