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可不可以学二胡?"

"为什么?"

林子衾有些惊愕地问道,二胡这种乐器,整个仙界几乎没有人使用,因为二胡拉上去太像凡人了,不配仙人的仙气,相对琴陨箫笛来说显得非常寒酸。

"如果某天望天山惊生变故,徒儿突然又去要饭,咿咿呀呀的拉个二胡可以要的更多啊!"

元潼努努嘴,她本就是乞丐出身,仙琴仙萧仙陨仙笛这种高级乐器,她实在掌握不来,还是二胡这种民间乐器更适合她。

"别瞎说。"林子衾用笛子轻轻敲了下她的头,"去你房里,把墙上挂的二胡拿过来。"

"是!"

元潼一喜,风驰电掣地跑了回去,拿到二胡后又风驰电掣的跑了回来。

她房间里的这把二胡挂了好久,通体透蓝看上去非常高级,宛若由玄冰雕琢而成,月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当它被人握在手中时,阵阵寒气如电流般穿透肌肤,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最为特别的是,这二胡的尺寸比一般二胡小很多,很像小孩用的,不过元潼却觉得它拿在手中格外顺手,好像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过来。"

林子衾坐在地上朝她招手,像刚才那样将元潼揽入怀中,元潼对二胡很感兴趣,自己瞎胡乱拉了几下后,发现不成曲调,便回头用乌亮亮的眼睛望着林子衾,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二胡是这样拉的。"

林子衾无奈一笑,再次握住元潼那颤抖的手,慢慢带她摸出了二胡的音律,元潼一听见二胡的曲调,脑海里就勾出了一些小时候的记忆,不免悲从中来。

自己现在身在仙山,活的衣食无忧,逍遥自在,可那些陪她从小玩到大的叫花子们还有饭吃,有衣穿吗?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吃不饱肚子?会不会已经去世了?

想到这,元潼突然一下开了悟,霎时间,琴人合一,拉出的曲调神闻神悲,佛闻佛泣。林子衾脑中闪过战乱,灾荒等画面,心知是元潼的琴声引起的,不免喜忧参半,喜徒弟心怀苍生,一瞬间就悟出了二胡名曲,忧百姓遭天灾人祸,妻离子散,无家可归。

元潼此刻正拉的忘我,完全没注意林子衾半喜半忧的表情,她脑海中出现了很多模糊的事。有儿时林子衾从天而降救她的画面,看不清脸的爹娘,爹很威武,娘很温柔,正在给她取名的白胡子老头,老头笑眯眯的有几分眼熟,还有陈浵,方熠等丐帮弟子的笑脸……

元潼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说不明道不出的苦涩,仿佛天下的所有痛苦都砸在了她一人身上似的,绵绵不绝,苦涩难捱。

一曲结束,元潼泪流满面的扑到了林子衾怀中,泪水像断了线珍珠似的,浸湿了林子衾的白袍。

"师父,我拉二胡的时候看到了好多人,有瞎子,瘸子,有老人,小孩,有人在哭,有人在叫,好可怜……"

林子衾用袖子轻轻拂去了元潼脸上的眼泪,耐心和她解释。

"为师刚刚教你的曲子,是望天山第一位掌门江清月创作的,讲的是万年前神界崩塌,世界混沌一片,妖魔当道,百姓民不聊生。

第一位掌门祖师心怀天下,为了六界苍生的安危,联合各路游侠散仙,开创了仙派,以及望天山一脉。

当年,战乱刚结束,她就一人站在这棵银杏树下,看着破碎飘摇的凡界,心生悲悯,一口气奏了出了这首《飞杏传恨曲》,曲名的意思是,飞落的银杏叶,传递着人间生离死别的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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