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摊摊手,无视老朱作怒目金刚状,对着朱标娓娓道来,

“吕氏努力地想获得太子爷的爱意而不得,毕竟您自始至终忘不了故去的常氏。”

“于是常氏遗孤朱允熥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仅是因为常氏生朱允熥时不顺利,产后数月就病故,悲痛的太子爷于是将其病故强加在自己的嫡次子身上!”

朱标脸色青白,不敢与陆长生对视。

“本是天潢贵胄的朱允熥,不受父亲待见,又被表面纯善背地如蛇蝎的后母无尽打压,整日活在惶恐中。”

“蓝玉、常家兄弟这些亲戚又岂会对常氏、雄英这等既是靠山又是至亲的死没有怀疑,可这本是天家丑事,他们还能明目张胆搜罗证据不成?”

“朱允熥的悲惨遭遇,几个舅舅看在眼里,奈何失去中山王、太子妃的常家,除了着急还能做什么?”

“朱允熥自然越长越废,胆小如鼠。”

“偶尔老朱或太子爷关注到他时,必有吕氏在旁明为袒护,实则上眼药。”

“吕氏带着朱允炆百般讨好朱元璋,终是得偿所愿,尽管太子爷反对,却依旧被老朱强行扶持为东宫正妃!”

朱元璋满脸憋红,他竟然叫一个毒妇玩弄于鼓掌?

一众皇子纷纷将头埋的极低,可别一个不小心触老爹霉头,成了撒气桶。

陆长生长叹一口气,

“唉,自此朱允炆嫡、庶难分!”

“士大夫苦动辄将贪官株连,拨皮实草的老朱久矣!”

“一心盼着受儒家思想影响较深的仁善贤德太子爷继承大位,只有那样才能让他们在圣君光辉的笼罩下,肆无忌惮走私,圈地,贪腐。”

朱标脸色涨红,从大朝会开始文人士大夫的嘴脸被揭开,他已恍然大悟。

先生说错了吗,没有!没有先生的剖析,而他一旦成为皇帝,可不是就是士大夫口中的圣君临朝嘛!

“然天有不测风云,太子爷不幸患了背疽,先老朱数年而去!”

“标儿…”

马皇后脸色煞白惊呼。

“大哥…”*4

几个弟弟纷纷惊慌失措。

唯有老朱一言不发,只是紧握的双拳,面沉如水的脸色,预示着这是位随时会爆发的主。

朱标先生愕然,随后苦笑安慰,

“母后,孩儿无事!”

陆长生安慰道,

“诸位稍安勿躁,长生医院即将完工!”

众人这才舒缓一口气,后怕不已。

“自古九五之尊那个位置本就称孤道寡,老朱早失爱妻与嫡长孙,晚年却又痛失倾注毕生心血的继承人,内心的痛楚可想而知。”

“外人自是无法慰藉,于是善于伪装的吕氏教唆着朱允炆,愈发孝顺到感天动地的程度。”

“此时的吕氏已然成了士大夫们的宝贝疙瘩,双方一拍即合。”

“内有亲情牌,外有文官助力,于是国本很快册立!”

“可怜朱允炆也是个悲催的,一路成长,包括在老朱面前的言行举止,皆由吕氏操控。”

“其实他与朱允熥同属难兄难弟,活在吕氏淫威之下。”

“其本性可想而知。”

“这样的人一旦得势,安全感极低!”

“朱允炆还在太孙位时,就已经在东宫与三个狗头军师商量如何削他叔叔们的藩!”

“而此时的老朱呢,更狠!”

“为了给好大孙铺路,高高举起屠刀,将有着封狼居胥战功的蓝玉为首的一众淮西武将尽数屠了满门,株连数万人!”

马皇后忧心忡忡地望向朱元璋,而朱元璋依旧稳坐泰山。

“老朱临终前再三叮嘱朱允炆,那些个叔叔镇守边塞,是在为你拱卫江山……”

“朱允炆继承了吕氏的本领,答应的极为郑重,表示一定会和叔叔们好好相处!”

“待其登基,首先是不允许在外藩王回京祭拜老朱,还不等到自己的元年开始,仅仅坐上龙椅几个月,便对叔叔们举起了屠刀!”

“好在狗头军师们也就纸上谈兵的本事,削藩竟不从最强的开始,先挑弱的来!”

“即位短短时间,在士大夫们鼓动下,老朱的一些个国策纷纷被抛弃,制定一系列专利士大夫们的坑百姓国策,大开历史倒车!”

“削藩也变成了灭藩!”

“几个藩王都以莫须有的理由被贬为平民,更有一位藩王被逼的举家自焚!”

朱标双眼无神,哀莫大于心死。

几个藩王义愤难填,却又不敢发作,难道要抱怨他们的老爹?

没见老朱此时已在暴走边缘了吗!

马皇后眸中带泪,无声哽咽。

陆长生却像个没的感情的刽子手,表情淡然地将尖刀一下下扎进他们的心房!

老朱你Y除了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河山这无法忽视的功绩,在位期间到底都干了哪些利国利民的事来?

尽是些糊涂事!

旁人不敢,我陆长生不惯着,不给你捅上几刀,如何鞭挞你老朱带头好好完善国策。

“严密监视北平的燕王,并收了他的兵权。”

“燕王被逼的只能装疯卖傻,与禽兽同居,大夏天穿数件冬衣。”

众人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朱棣,朱棣则是又惊又怒。

“纵然如此,一样躲不过清算,好在燕王夫妇经营北平数年,口碑一直不错,有人在朝廷下黑手前偷偷给燕王报信,走投无路的燕王无奈举旗。”

朱棡一脸不可思议,

“老四,你反了?”

朱棣一脸委屈,

“爹,您也听到了…”

朱元璋依旧面带万年寒冰,一言不发。

一众皇子也只得眼咽口水,缩起脖子继续听。

“可怜燕王只剩800亲卫,要面对的却是老朱留给好大孙的几十万京营精锐与各地百万屯田大军。”

“长达四年的靖难之役,就此在大明上演。”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且不论结局如何,四年的内战导致北方千里无人烟,一个弊病重重的帝王继承制,苦的终究是百姓!”

“老朱你不是要炮么,试问这样的皇帝,给了他无可匹敌的炮,这天下百姓可有立锥之地?”

对于陆长生的咄咄逼人,老朱依旧不动如山,始终是那铁青的面色,还是那般一言不发。

陆长生见好就收,虽有手枪在腰间,但真要将老朱逼到反目,自己非但达不成初始目标,还很大可能丢了小命。

“朱允炆昏聩毋庸置疑,腐儒们纸上谈兵更是贻笑大方,加上大明第二战神李景隆确实不善战,也有很大放水嫌疑,带着50万大军却是逢战必溃,给燕王是既送溃兵又送辎重。”

“战争的残酷非陆某说的这样轻松,燕王与他的次子朱高煦及一众猛将奋勇在前,善于精打细算的燕王妃、长子朱高炽的物资统筹在后,历经生死终于是成功入了应天城。”

“由此,燕王成为史上唯一一位成功起兵登基的藩王。”

“老四,你当皇帝了?”

朱棡一脸唏嘘。

“四弟,做的好,都是那孽障咎由自取。”

朱标起身拍了拍朱棣的肩膀。

朱棣早知道这个结果,此时正一脸惶恐地望着自家老爹,随时等候雷霆之怒,纵然千万理由,毕竟是造反啊!

朱樉疑惑不解,

“长生,本王与三弟呢?”

朱棡后知后觉附和,

“是啊,以我与二哥的性子又岂能坐视朱允炆的行径?”

陆长生嘴角抽搐,

“两位王爷陆某事先声明,那个…长生医院它正在建造…”

朱棡茫然,

“跟长生医院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既心疼又好气,

“叫你俩多读书,这不明摆着说你俩也走在咱前头了,否则哪有老四的事!”

两兄弟茫然,纷纷朝陆长生投来询问的目光,而陆长生的点头,让两兄弟如霜打的茄子,蔫在当场。

朱橚适时安慰,

“哥哥们莫忧,弟日后定会苦学长生先生的手段,定要哥哥们长命百岁。”

朱元璋知道了自己干的糊涂事,终究有老四给擦了屁股,心里好受不少,却是灵光忽闪,急道,

“老四,那叫门孽障是你的后代?!”

陆长生被老朱这脑洞给逗乐了,刚碰唇的茶碗都在嘴边抖动。

闻听此言,兄弟们哪还有心思与朱橚客套,纷纷朝朱棣投来不善目光。

叫门天子?

奇耻大辱!

“爹,诸位兄弟,我定不叫那逆孙有出世的机会!”

朱棣急切地表态,转而福至心灵再度惶恐哀嚎,

“唉呀,爹啊,大哥,这都是未发生之事,如今的我可没有丝毫觊觎大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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