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的浓云慢慢合拢, 卷覆了天边最后一点儿残阳,要下雨了。
连煋和商曜逛了一天,晚上回到?邮轮, 因为?下雨, 露天甲板、泳池等均关闭了,邮轮也推迟一个小时后再起航。
连煋趴在床上, 和商曜打电话,“不硬,床很?软的, 睡着很?舒服,乔纪年还给了我一张空调被,盖着很?舒服的。”
“唉, 还要好久才回国,我都等不及了。”商曜也躺在酒店的床上,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连煋翻了个身?, 腿高高抬起, “你要是累了, 就先回国吧, 这样一直跟我跑, 太辛苦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 就是你比较辛苦, 我心疼你。”
“那你要尽心帮我找到?合适的拎包员,这样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知道了。”
聊了好久, 手机都发烫了, 连煋才和他结束黏糊糊的聊天。
从巴巴多?斯离开, 经过一天的航行抵达圣卢西亚的卡斯特里港口,商曜坐飞机, 提前一天到?达卡斯特里,按照连煋的意思,尽量寻找合适的拎包员。
在旅游性质的港口,要找类似的服务者,不算难事,在邮轮到?来之前,港口聚集着拉客的司机、小商贩、酒店拉客、景区服务等等。
商曜自己带了六个随从,这六个随从也可以去拎包,另外连煋让他去找和当地酒店合作,询问?有没有轮休的服务员额外去接活儿。酒店服务员具备一定的服务素质,就算出现服务员偷拿游客东西的行为?,也有酒店担责,可以快速找到?小偷。
抵达港口之前,连煋窝在宿舍给商曜发消息,三令五申,“你找的人靠谱不,是不是酒店的人,可不能什么猫三狗四的都要,你认真?点,我们这是在赚钱,服务质量要跟得?上。”
“我知道,我没乱找人,都是和酒店,还有旅行社联系的,有个中间?人给介绍了一群做兼职的大学生,没问?题。”
连煋又不放心道:“对了,签字表你弄了没,身?份证复印件记得?收全了,还要给他们拍张照,免得?有人偷东西了找不到?人。”
商曜:“明白,都按你说的办了。”
连煋提前和事务长方昕沅沟通过了,因为?海乘数量不足,满足不了游客的需要,所?以她会和港口上的朋友合作,找当地人当拎包员。
方昕沅犹豫了会儿,问?道:“你确定你找的人没问?题?万一有拎包员拿了客人的包就跑,这责任谁来担?”
“事务长,我都是调查好了才做生意的。圣卢西亚治安良好,近十年都没有过骚乱,连续十二年获得?‘世界度蜜月圣地’榜首,旅游业完善,尤其注重对游客的服务,要是有游客的东西被偷了,警察立马出动。我只?在治安好的地区找当地人当拎包员,等到?巴拿马、墨西哥这些地方,就不找了。”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而?且我朋友就在港口,如果真?有游客的东西丢失,也有我朋友帮忙报警善后。”
方昕沅开了担责协议,让连煋签字,暂时放手让她去干。
加勒比的几个旅游岛屿国家,对中国游客都是免签,连煋再一次混了出去,她穿着领导制服,方领矩步,靡颜腻理?,举手投足间?林下风气,商曜见她后,两眼挪不开,黏糊糊就要去抱她。
“宝儿,你这一身?衣服哪里弄的?”
连煋和他手挽手走路,踔厉风发,“我现在是灯山号拎包服务部的部长了,有合同的,事务长给我发的领导制服呢。”
“你连身?份证都没有,还能当领导?”
“是金子总会发光,我们事务长看中我的能力?,给我当委托人,帮我弄了个临时合同。”
商曜半搂着她的腰,喜形于色,真?心为?她高兴,“那你现在还当清洁工不?”
“当啊,拎包服务只?有停港日才需要忙,我平时也不能混日子吧。”
商曜心里不落忍,“都当小领导了,就别当清洁工了,和事务长沟通一下,能不能找个人代替你,天天打扫卫生多?累啊。”
“干活儿哪有不累的,我室友尤舒,在餐厅当服务员,比我还累呢,物资补给日时她们更累。还有我朋友竹响,别以为?她是仓库管理?员就一天闲着,人家夜里得?起好几次床做记录呢。”
连煋振振有词,商曜根本没往心里去,只?一心挂怜她,“我就是心疼你嘛。”
升任领导后,连煋第一单生意还算顺利,商曜找的这些拎包员都没问?题,服务态度不可能做到?像海乘一样款曲周到?,但也没弄丢过游客的东西,更没有探囊胠箧。
登船前,连煋树下借阴,蹲在荫蔽,细碎斜阳顺着枝桠缝隙洒在她脸上,金光一样如花如锦,她把笔记本垫在膝盖上,笔尖窸窸窣窣,认真?算账。
依旧的,拎包员的车费、景区的门票费都是游客报销,拎包服务费是每位游客22美元,连煋从中抽成2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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