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一直在玩手机,连煋喝了两大杯咖啡,又把壶里剩的最后一点倒进老干妈玻璃罐,盖子拧紧,放进口袋,留着下午喝。

“连煋,你名字里的连,是哪个连?”瞧着她的小动作,乔纪年轻抿一口咖啡,眼尾上挑,揶揄问道。

“连续的连啊。”

乔纪年放下杯子,往后面一靠,“哦,还以为是连吃带拿的连呢。”

连煋红了脸,磨磨蹭蹭掏出口袋的玻璃罐,拧开盖子,就想倒回壶中,委屈了,“我以为你们不喝了,才倒进去的。”

坐在旁侧邵淮冷睇一眼乔纪年,眼风冷峻凌迫,稠黑眼底透不出一点儿光。

乔纪年被他的逼视弄得后脊发麻,按住连煋的手腕,咧开嘴笑,夹子音让人起鸡皮疙瘩,“开个玩笑而已,以后想喝咖啡,随时来找我,随时随地给你煮哦。”

“那这咖啡你们还喝吗?”

“不喝了,都给你,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煮一壶。”

连煋又拧紧罐盖,玻璃罐塞兜里,“明天再煮吧,喝太多了,晚上该睡不着呢。”

*

晚上,连煋接到个跑腿单子,第九层甲板上有个客人,让她去第五层甲板一份鲜切水果和一束玫瑰花。

连煋还在第八层甲板擦扶手,接到单子后,抹布扔桶里,就往下层甲板跑了。

一盒也就600g的鲜切水果拼盘,几块火龙果、哈密瓜、菠萝、西瓜混在一起,寻常在陆地上也就二十多块钱人民币,这儿卖到30美元一份,折合人民币220元。

一束10朵的玫瑰花束,也是卖到40美元一束。

连煋带着水果和玫瑰花,来到第九层甲板的a908号房间,敲响房门,“齐先生,您的水果和花到了。”

齐束出来开门,“你这么快啊,才十分钟就送到了。”

“也不远嘛,坐电梯很快的。”

齐束接过来,把果盘放一旁,低头看艳红灿亮的玫瑰花,似乎不太满意。连煋暗觑他的神色,忙道:“这已经是我挑到最新鲜的一束了。”

这玫瑰花是邮轮停靠在留尼汪岛时,补充的物资。从留尼汪岛离港到现在,已经四天了,就算精心养护,花也不可能保持最初的新鲜。

“没事,能理解。”齐束给了她5美元的小费,“麻烦你帮我扔掉吧。”

“为什么要扔掉啊,这多浪费钱,还挺好看的。”

“我睡觉时喜欢在床头放一束花,新鲜的才行,焉了的会睡不着,干脆不放了。”

连煋接过花,“那可以给我吗,我带回去玩。”

“可以,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连煋带着花回到第八层甲板的扶梯,先把最后的活儿干完了,才回到宿舍。

尤舒已经下班了,刚洗完澡出来,看到捧着花的连煋,诧异道:“你从哪里捡的,还挺好看。”

“我帮人家跑腿买的,买完他说不新鲜,不要了,我就带回来了。”

尤舒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那他没让你承担买花的钱吧?”

“没有,还多给了五美元小费呢。”

连煋把花小心放在桌上,从桌子底下拉出她的蓝色塑料水桶,这水桶是她在毛里求斯路易港买的。到浴室接了水,花养在桶里。

“对了,尤舒,你想不想喝咖啡,不是速溶的,是那种现煮的咖啡,你想要喝吗?”

“想喝啊,但太贵了,从不在这里买咖啡喝。”

连煋眉欢眼笑,双瞳剪水澈黑透亮,洋洋自得道:“明早上你把你的水杯给我,我帮你去接一杯。”

“去哪里接?”

“第九层甲板,乔纪年会自己煮咖啡,我去蹭他的。”

乔纪年经常请连煋吃饭,连煋每次都会偷偷拿塑料袋打包回来给她,尤舒都习惯了,问道:“你俩关系还挺好,他这几天没骂你吧。”

“不骂了,我准备追他呢。”

尤舒忍俊不禁,哭笑不得,“你不是说在追董事长吗?”

“两个一起追呗,追上谁算谁。董事长太爱装腔作势了,上次还说我猥亵他,我这几天都不好意思太靠近他,怕他说我骚扰他呢。”

“你真厉害。”尤舒对她竖起大拇指,啼笑皆非。

连煋是她见过最敢打敢拼的人了,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横冲直撞。身份证都没有,就敢偷偷弄了个那么大的拎包服务群,把拎包员和游客都给唬住了,至今都以为她的拎包服务是官方推出的新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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