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葶被诏到华宵殿时, 齐林正站在殿前迎她,悄然给使了眼色,秦葶便知, 这是里头的人心情又不好。

殿前太监端了一盏热茶,齐林示意转交给秦葶送进去。

双手接过,迈殿而入。

何呈奕素来不喜身边围着太多人, 多数时他不在华宵殿见大臣时,便只留殿中一两个人侍候。

见得秦葶出来,他又将人屏退。

默不作声将热茶奉上,而后静立一旁,何呈奕似没看到她,埋头批折子, 有意将人晾到一旁良久。

“你今日可去见过皇后?”手上朱笔不停,单而问起。

“回皇上, 才从朝霞殿回来不久, 已经向皇后娘娘谢过恩了。”她老实道。

“皇后都与你说什么了?”他又问。

说要封她个位份,但是这种话她不想提,于是道:“也没说旁的,就说要给皇上选些入宫的人。”

“哦?”他将笔暂且搁下, “她连这个都与你说?”

秦葶点头, “娘娘应也只是随口一讲。”

见她提及此事,面上似也没有波澜, 他目光回转, 重新投于折上,“皇后的安排, 是挑些女子年前便入宫, 那时, 后宫里便热闹了。”?????

于此事上,秦葶与皇后的心境出奇的一致,巴不得后宫里随处是人,那时起何呈奕前朝后宫分不开身,有几个漂亮的缠着他,许是日子久了,他便觉着自己厌烦,随意甩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也是就是了。

往好了想,或是他看在过去的份上好心放她出宫,就算不能,也能悄然的去一个地方哪怕劳作一生,也比在他身旁守着要平静的多。

秦葶十分认可的点点头,唇角似还勾起了一个期待的弧度。

“朕瞧着你倒是很高兴?”何呈奕将手边折子重重合上,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奴婢是替皇上高兴,”秦葶哪知他的小心思,且挑着漂亮话说便是,“常听人说佳丽三千,若是美人日日在眼前,看的人心境也会是不一样的。”

闻言,他的目光有些灼人,冷眼看去却是不喜不怒。

秦葶素来不敢与他对视,心虚的垂下眸光,仅望着自己的鞋尖儿,想着今日说话她已经很是顺着他的心意了,可以算得上是这么久以来头一回同他说软话。

他还想怎样。

“你过来。”何呈奕稍一抬手,宽袍广袖在身前甩了一个弧度。

秦葶朝前迈步,被他伸手勾着腰带稍一带便带到了近前,身形不稳,摇晃着正跌到他怀里。

在他大腿上秦葶本能的缩了肩,本就细窄的肩膀扣在一起更显瘦削。

“你想在这宫里混到什么时候?”何呈奕的手捏上秦葶的腰侧,另一只手拉起她的手指在掌心捏玩。

不明他话中深意,侧过眼去瞧他。

“朕在问你话,你想在这宫里混到何时?就没想过自己的以后?”

笑话,以后?她自然是想过,只是想了他肯放吗?

见她仍不开窍,他便更进一步,“难道一辈子在朕的身边做宫女?”

似从他话中听出了些门道,秦葶有些小兴奋,却不敢显露,便问:“皇上肯给我旁的选择?”

“看你表现。”他身形又往前凑了些,本想着将她打发到皇后那里去,皇后好歹出身名门,不至于那么蠢笨,但位份的事她没将秦葶算进去,再一回想先前的那封名册,想来也是出自名门贵女的那点傲气,不乐意将一个宫女弄到后宫里去,与她们平起平坐。

加上秦葶并不是玲珑剔透的人,许是去了也没敢同皇后要什么。

但是他可以稍加提示,只要她肯开口要,他便给。

瞧看眼前人眼中漫上旖色,秦葶本能的朝后避开,却被他一下子固的又紧。

原本不懂看表现是何意,可是这会儿好似也懂了。

假若,秦葶只是在心头一个假设,若是真能拿什么东西换得自由,那她乐意一试,但是这些话她不敢说。

秦葶要起身,便又被他摁下,随之便见他喉结微近,而后唇便压了过来,不过是几次的经验,他于此事上进步飞快,似有神通。

一手扣着泰葶的手脑,一手顺着她袖口伸探。

感知座下似平地起丘,秦葶暗道不妙,身上挣扎,那人却硬扯着她坐,甚至他长腿还跟着晃动两下。

后长指攥着秦葶的掌心,硬是牵引着她的手朝下坠去。

知晓何呈奕的意图,秦葶头朝后仰,手死命的往外拉扯,说什么也不肯顺了他的意。

反复拉扯,何呈奕觉着这样很有意思,放开她的唇,将人扣在自己怀中,而后轻笑声阵阵带着热气一齐扑在秦葶的脸畔。

怀里的人表面乖顺,实则倔强,愣是不肯,他眼尾连着笑,喉结上下浅动,自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听话。”

是命令,又似劝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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