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久之后,情爱的事自然就看淡了,现在陆慎言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初尝滋味,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类,但鉴于这滋味是他给陆慎言尝的,他也有些责任,所以他又不得不担起解决陆慎言需求的责任来。
给江狸的浴袍有些宽大,露出的浴袍下边的双脚被浴室里的热水泡得发红,他踩着脚凳靠沙发的时候,不像是一只活了千年的神兽,更像是一只精致的瓷器。
江狸一边打量着客厅的布局,一边开始重建脑海内和反流浪众妖怪的生命链接,这个过程有些漫长枯燥,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月狐尚存于世,那么这一次,联合一众妖怪不无希望,他再次醒来不是为了挑起新的战争,而是想使人类放弃再次开战的野心,只有实力对等才有资格上桌谈判,就是不知道高妖的那群大妖怪看见他回来,还会不会开心。
等饭煮熟的过程,陆慎言又来看江狸,就发现江狸好像睡着了,一些碎发低垂着,半遮住面容。陆慎言撑手靠近了,“咔哒”一声移开脚凳,发现江狸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伸手来,撩起江狸鬓边的碎发。
江狸猛然睁开眼来,疑惑地看着他。
“睡着了?”陆慎言问。
“没有。”
他稍稍往后挪了挪,撑手起身来看向厨房,隐约闻到了一点糖醋鱼的气息,但像是还没熟透,他又看向陆慎言,发现陆慎言正在深深地看着他。
每次都是这种眼神,带着点求而不得和渴望更多的样子,江狸别过头,刚想要转身去接着重构生命链接,就发现陆慎言抓住了他的脚踝。
“我还有事要忙,”江狸低头说,“你自己找别的事玩会儿。”
“……”
“如果你又想做的话,”江狸想了想说,“明天吧,明天走之前可以让你做一次。”
“江狸,”陆慎言缓缓开口说,“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当初是谁半夜躺在他的床上,念着他的名字玩自己,重逢后也不知道是谁趴在柜子上,问他怎么还忍得下去。
再是清冷的性子,刚才在床上一样被他撞出声来,如今又摆出这副态度对他,怎么,是觉得满足他一次就足够了吗?
江狸刚想要收回脚,陆慎言猛然又一拉,连带着手揽上江狸的腰,近乎半跪在江狸身前,贴着江狸的腹部抬头看。
“江狸,你醒来后都在想什么,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陆慎言沙哑嗓音,忍不住问,“还是你觉得,现在一些虚无缥缈的和平对你更重要一些?”
江狸的身体有些微微僵住,他低头对上陆慎言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快速搏动着。
“陆慎言,你先放开我。”
“这几年的时光,与你千年的经历相比或许是无足挂齿,但这几年,是整整三十年,是我人生的全部,”陆慎言的手骤然圈紧他,扬声说,“你占据了我的全部,难道不该付出点代价,留下来吗?”
滚烫绵密的法力再次流动,几乎一下就将江狸烫出声来,陆慎言不满江狸对他冷淡的样子,法力几乎涌动着,往江狸体内钻去。
“陆慎言!”江狸一惊,往后退去冷声斥道,“你疯了?”
从地上冒起繁复的法阵,一层接着一层,江狸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咬紧牙关,从身上浮出绿光来和陆慎言的法力相抵抗。
疯了,陆慎言竟然想强行契约他,契约一只神兽。
诡秘的法力几乎无孔不入,有如实体一般将他桎梏缠绕,从江狸的脊背上蔓延开金黑色的符文标记,同样攀上了陆慎言的手臂。
来自于灵魂的链接与共鸣,让江狸忍不住漏出一声喘息,他面色一变,只感觉那种感觉顺着尾椎一路攀爬去,让他整个身子都有些发麻,陆慎言的力量侵袭的太深了,不管不顾带着誓不回头的决心,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再对抗下去,就会对陆慎言的精神力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陆慎言是在赌,赌他会不会动手。
可他当然不会。
身上的绿光一点点淡下,取而代之的是陆慎言的法力一阵阵肆无忌惮地侵袭与强占,江狸攥紧拳头跪在地上,忍不住叫出了声。
一瞬间,在他的大腿处,曾经戴过腿链的地方,烙下了一个金黑色的小小的印记,那印记像是两条缠绕的藤蔓,张扬着透露出禁锢意,陆慎言的法力就此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完全融合。
契约落下,不可更改。
江狸瞳孔微缩,身子还在轻轻发颤着。
“是平等契约,”陆慎言挠了挠他下巴,“也是唯一契约,除我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和你建立这样的联系。”
这样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哪怕到后来陆慎言死了,江狸都不会再忘记曾经有过一个人类,完全地占据他。
这个印记会向世人宣明他们曾经相爱,会证明堂堂神兽也曾被彻底圈属。
江狸额头冒着细汗,抬眼看向陆慎言。
“这就是,你所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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