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仔强站在糖水摊前,宽大健硕的身板将纸板遮挡的严实,想买糖水的客人对上横眉冷目的大块头,马上被吓跑。

林家桦将碗放回,上前拦着说理:“做人不可太霸道,都是同条街坊,不要阻碍人做生意啊。”

“霸道?”车仔强一脚将写着风水算命的纸板踢远,又伸手推了林家桦冷笑讽刺:“无谓啦,好过庙街多一个骗子拖累名声!四眼仔,我劝你别多事。”

楚月柠看着被踢倒的纸板,扶住差点摔倒的林家桦,眉眼冷淡。

“人恶自有天收,叶天良死有余辜。况且,庙街的摊位费我已经给了一个月,不可能搬。”

不提叶天良还好。

车仔强听到叶天良的名字,怒火更一节高过一节,叶天良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就算真的杀妻,如今也已经伏法。a

他一生最讲义气,害死叶天良的罪魁祸首还日日在对面街摆摊,这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当即瞪大双眼。

“糖水妹,你注意一下用词,否则天良半夜不敲你门!我都要来敲!”

楚月柠明白对方就是故意找茬,想要给叶天良出气,不论算命到底真不真,车仔强都会来这么一手,“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车仔强见人上钩,笑了:“你既然不是骗子,那就真的会算命啦,这样,我付钱你给我算一次,算中你留下,算不中就麻溜滚。”

林家桦敏锐找出漏洞,“我们不同意,这样话语权都在你那边。算中,你也会说没算中。柠柠,我们喊差佬警察,不同无赖过招。”

车仔强就是这个打算。不管楚月柠算没算中,反正他一律说没中,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糖水妹,还有办法在庙街待下去!

“你敢不敢算?”

楚月柠一向都觉得这种作法很无聊,不过车仔强挡在这里,也会影响生意。“是不是我算中以后你就不会再来烦我?”

车仔强打定主意赶人:“不止如此,你要是真算中条命,我可以不要下半个月摊租,立马离开庙街。”

反正两个人,一定要有个离开庙街。

游客们见有人吵架,一个接一个过来看热闹。

很快,摊外边就被围了一圈圈人。

游客们听一些街坊的讨论,非常不解。

“怎么说算命的一定输?”

一位知情的街坊解释,“算命说到底都是个人发生的事。准不准,车仔强说了算,旁人又不知。”

另一个人接话,“咩就是,车仔强是铁了心想把楚记糖水赶出庙街。”

“糖水妹想要不食亏,难噢。”

讨论完,他们连连摇头。

不用开始,就已经知道楚月柠是必定倒霉的局面。

两人在木桌对立而坐。

楚月柠看清车仔强的面相后,又说,“还要生辰八字。”

车仔强随便给了一个,楚月柠掐指算了算,秀眉蹙起,“八字和面相合不上,这个女八字的人已经死了,你要是想算就给个真的。”

车仔强板着脸,暗想这糖水妹还真有两分本事。本来想让她算的更不准,就给了去世的母亲八字,没想到让她看出来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一口咬定不准就行。

楚月柠算了算新八字,确定能对上才看向车仔强的面相,后边不少人往里边挤,她将凳子往木桌前挪了挪。

“你是父母老来得子,从小骄纵,中一没读完就辍学混社会,黑社团那么多,偏偏眼界小跟了一个没前途的,刚当人小弟没一个星期,社团的大佬就让人劈死在尖沙咀,整个社团还让人端掉。”

“第一个社团倒了以后,你不死心又跟一个。这次,你自以为学聪明了,背着大佬私收保护费。”

“赚了第一桶金,但是你迷恋上赌博,全部又输光。你需要本金翻身,回家拿钱,你母亲极力劝阻你。”

车仔强不耐烦打断。

“你讲的这些,庙街是个人都知,调查信息谁不知?能不能算些未知的东西?西九龙骗子这么好当,我也去做啊。”

楚月柠下一句话,却让车仔强心头猛的一震惊。

“你母亲良心苦口,你却拿着匕首错杀了她。”

原本隐隐喧哗的环境,陡然静下,静到能清晰听到人的呼吸声。

车仔强的喉结滚动。

这事没可能会有人知道知道。

车仔强矢口否认,嚣张的语调却低了不少,“我不知你算什么。我阿妈是重病而死,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钵兰街找中西大药房的掌柜问,他是否卖过人参给我吊命。”

楚月柠没拆穿他,继续说下去。

“你母亲死了以后,你戒掉了赌博幡然醒悟,不再当反骨仔,听从家里的安排。走之前,你还拐走了大佬的情妇,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你的妻子。”

“此后你就拜了个师傅,就在庙街一直卖车仔面,虽然发不了大财,但也能养活妻子稳住生活。”

车仔强见楚月柠再没算出什么,转身拉群众票,“痴线,除了我老母的事,其他所有人都知啊,各位街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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