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阳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他顶着满身的痕迹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清门口的景象后,整个人一怔。

池越渊戴着银框眼镜,身上穿得正是定制的那身男仆装。深v开到小腹,能看见优越的肌肉线条。

他眼神柔和地托着手里的衣服,迈开长腿走到郁阳面前。

“小少爷,我来替您更衣。”男人微眯着眼,笑着道。

郁阳望着男人的模样,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心跳不可控制地漏了一拍。他有一瞬间觉得,之前欺负他的男人,不过是他做的一个很长的梦。

“您身上的衣服,是自己脱,还是?”男人道。

少年怔了一秒,随即低下头,瞥了眼身上。

看到昨晚被男人撕得破烂不堪的衣服时,顿时被拉回了现实。池越渊还是那个池越渊,昨晚撩起他裙摆的那个野兽。

他偏过头,避开池越渊的视线,没再理会。

通常这种时候,池越渊都会强迫他穿上,对他做一些强迫性的事。

可这次,男人却一反常态,把衣服放在了旁边。

“我今天加班,回来的晚些。”池越渊说着,忽地在他面前弯下身子,把他脚上的锁链解开了。

郁阳一顿,紧接着就听眼前人道:“小少爷,今天你可以在别墅里自由的活动,但仅限别墅里面。”

池越渊说着,忽地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家乖乖等我。”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房间。

郁阳窝在床上,愣愣地望了脚踝很久,以往锁链的长度,只够他去卫生间,可现在,他的牢笼比以前大了很多。他不明白,为什么池越渊突然转变了,也不知道这样的转变能维持多久,

他脱下身上被撕成一缕一缕的女仆装,换上了池越渊给他准备的衣服,正是他平时喜欢穿的暖白色毛衣。

郁阳推开黑色卧室的门,恰好一束斜光映了过来,照的他左眼有些发疼。

他捂着眼,顺着楼梯往下走,每个台阶都让他感到陌生。

从国留学一年回来,他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这个家突然换了主人,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到了一楼客厅,别墅内的男仆们正在打扫卫生。

“小少爷,早上好。”其中一人道。、

郁阳淡漠地望着他,“别这样叫我了,我已经不是小少爷了。”

男仆们面面相觑了几眼,为难地点了点头。

郁阳没再理会他们,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见林总管在里面忙活。

他这些天因为林叔站在池越渊那边,对老人态度一直很冷漠,他只是生气,但他知道,林叔从来不会真的害他,一切都是池越渊的错。

郁阳整理了下衣服,不让昨晚的痕迹露出来。

他强迫自己扬了扬嘴唇,正要推门进厨房,给林叔道个歉——

老人身形突然晃了几下,扑通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少年睁大眼,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倒流,周围的氧气被某种东西隔绝,让人窒息。

林叔……

“林叔!!”

郁阳慌张地冲进厨房,锅碗瓢盆碰倒了一地,他跪在地上去看老人怎么样,手柱进了地上碎裂的玻璃渣里,鲜血横流。

可他顾不得疼痛,轻轻晃着老人的肩膀,语气焦急,“林叔!林叔!”

周围的男仆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机,“我在打120!林总管您撑住!”

老人呼吸微弱,用了很大力气才抬起眼皮。

他睁眼,就见郁阳模糊了双眼,哭着喊他的名字。

“小少爷……”

老人伸出满是皱纹的手,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摸在了郁阳脸上。

“对不起……我不该帮池总瞒着……”

“我以为,你和池越渊之间的那层纸不被捅破,我就能在这个家里照顾你一辈子。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说这几句话,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难受地闭着眼喘了几口气。

“我不怪你……林叔,我不会因为这些就恨你,我只是一时生气……”郁阳颤声说着,他眼看着老人的生命一点点消失,眼泪愈发汹涌。

他哭得缺氧,沾满鲜血和瓷渣的手隔着一层衣服缓缓抱紧了老人。

“林叔……你坚持一会儿,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郁阳肩膀抽抽搭搭,郁经国不要他了,法莎亚一直在骗他,阿渊也变得很坏。

如果林叔也离他而去,他的天就塌下来了,他活着,就一点牵绊、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老人听着哭声,又提着一口气,朝少年露出个疲惫而慈祥的笑来。

“小少爷,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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