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沙发那个裸男说过,把自己丢到网上任人凝视、评说,也是一种修行,夏归楚忽然笑了起来,拍拍丁洵的胸口道:“当然,工作室有师兄的股份,你担心会影响收益我理解。”

丁洵愕然,急道:“归楚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为了股……”

夏归楚笑嘻嘻地打断:“好啦好啦,你放心,不会让你亏本的。不然,你把股份卖回给我,让你落袋为安总行了吧?”

丁洵难以置信,他就骂了一句,夏归楚居然生这么大的气,几乎是在和他划清界限。夏归楚是讨厌被人管,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丁洵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

平时夏归楚再怎么随便和别人勾肩搭背,丁洵不会当回事。以他对夏归楚的了解,这家伙满脑子只有摄影,透过镜头他看见的是超越皮相、肉体的无限可能,圈内鲜肉再多,对夏归楚而言都只是创作的工具。

所以当初这个喃喃请夏归楚拍照,丁洵还打趣对方腿很美,很合夏归楚胃口,这种人都是过眼云烟,总会离开的,留在夏归楚身边的,一定会是他。

他都等到曹南宗走了,还愁这些虾兵蟹将?

可是现在,喃喃赤身裸体躺在沙发上,两个人之前还不知道怎么胡来,夏归楚还为了他闹成这样,丁洵既震惊又不甘,不甘之中又有一层隐秘的委屈。

凭什么?凭他是omega吗?夏归楚真的再也不给任何a机会了吗?

丁洵紧盯着夏归楚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谎言的痕迹,齿根被他咬得发酸:“你对他是认真的?就这么个擦边博主,至于……”

“丁洵,”夏归楚冷冷阻止他继续,“你过界了。”

丁洵顿时脸色煞白。

夏归楚毫不留情地推开丁洵,坐回沙发边上,指尖挑起装死沙发客的乌黑长发,看着丁洵的眼睛,在发尾温柔落下一吻。

“我是玩还是认真,都和师兄无关吧?”夏归楚微扬下巴,挑衅地笑,“师兄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早点回家吧,很晚了。”

那笑刺得丁洵眼睛疼,他额角青筋直跳,终是扔下夜宵,摔门而去。

客厅静了下来,夏归楚看着关紧的门,笑容消失,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刚刚他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丁洵暗恋他,夏归楚一直是知道的,他也告诉过丁洵,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试图用对他好来打动他。可丁洵却说没关系,日久见人心,他会让夏归楚明白,他才是夏归楚最适合的伴侣。

好沉重。

丁洵不像卢卡斯是个健忘的乐天派。卢卡斯能被开导变回朋友,这几天一个人在曼城也玩得开心,常和夏归楚分享他的旅游见闻。

这位丁师兄呢,不仅性格不清爽,又是工作室元老,真要掰了,影响的不只夏归楚个人。他刚才说得轻松,实际上也不想这种伤筋动骨的事发生。

正发愁,沙发上的擦边博主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夏归楚一下子回过神来,不由对曹南宗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能忍啊。”

曹南宗转过脸,拨开挡住眉眼的头发,目光幽幽地扫向桌上的夜宵:“能吃吗?”

“咳,能,不吃白不吃!”

于是夏归楚把愧疚抛在脑后,很没良心地邀请前夫一起把丁洵留下的夜宵吃个精光。

曹南宗犹豫,觉得这似乎不太好,夏归楚白他一眼,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也不是不能现在去厨房做,但某人的肚子可能支撑不到那个时候。

曹南宗掂量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吃下了丁洵的遗产。持明教崇尚苦行,但他并不修辟谷一道,没必要在吃上虐待自己。

吃罢夜宵,曹南宗换上睡衣,状若无意地提起:“这么看丁洵挺关心你的,那么生气还给你留夜宵。”

“他是挺关心我,但……哎烦死,丁洵就住隔壁栋,来得太快了。”夏归楚不喜欢有人随便闯入自己的空间,可他自己饮食不规律,老被丁洵唠叨,后来师兄就养成了时不时投喂他的习惯,他图方便,才给丁洵设了临时密码。

“这么好,你们怎么还没修成正果?”曹南宗笑笑,仿佛随便唠家常,“我一直以为离婚后,你一定会选他,哪知道之前又冒出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如果前夫也能投票的话,我投丁洵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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