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舟缓缓探进。
新的秘境,如泽国贝蚌。
所经之处泥泞潮湿,却又柔软温热,霍砚舟小心翼翼探求,不?疾不?徐,耐心充足。
他听见阮梨喊他的名字,要他停下来,不?可以再继续。若是换成平时,他会停下,会听她的。
但现在,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听她的,他一贯的掌控欲占了上?风,习惯主?动,习惯俯视。
霍砚舟想起那?年?的夏夜,阮梨和孙媛几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说要去毕业旅行?。当时恒远深陷派系斗争,霍靖诚不?允许霍明朗一个人出远门,担心被有心人利用,给霍家招来麻烦。
不?得已,他们最终选了去隔壁津市的海湾露营,父亲让他跟着一起去,一来他虽是长辈却和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大,有他随行?,家中也可安心;二来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暂时从集团的内斗中抽身?,不?必打?草惊蛇。
那?一次的滨海露营,大约是环境轻松,阮梨对他远没有在霍家或者?公司那?样拘谨。他们几个人一起搭帐篷,一起烧烤,一起围坐在火边看星星,一群少年?人兴致勃勃地听他讲这些年?在国外读书?的事。
也是那?一晚,他在海榈树下打?电话,阮梨不?知被树丛中的什么小动物吓到,直接跑过来跳进他怀里?。
“六叔!”
那?是他们第一次身?体接触,少女温香,受惊地躲在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
她像是吓得要命,连授受不?亲这样的规矩都抛诸脑后。
忘记了他是异性,他是长辈,只有八岁的年?龄差。
身?体微僵,但他还?是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六叔在。”
短暂的惊吓过后,阮梨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连忙松手从他怀里?退出来,惊慌又无措地看着他,凝白脸颊绯红一片。
“我……我……”
她语无伦次,最后干脆红着一张脸跑了。
那?一晚,他在帐篷里?辗转难眠,只要阖上?眼,眼前就是女孩子慌张又脸红的样子,她的眼睛那?么亮,清湛湛的眼底像是藏了星星,乌软的发丝沾染馨香,身?体也那?么软。
他过往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未对任何?一个异性生出这样的旖旎,以至于半梦半醒间?全是她娇艳动人的模样,浅浅的声音,叫他六叔。
他是在一片湿濡中被迫醒来的。
那?是身?体正常的反应,他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接受。
之后回到京市,他便刻意回避,只要有她在的场合,他通通都不?会出现。可即便是这样,每一个午夜梦回,全是她的身?影。
他深陷其中,无法脱解,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一如现在。
阮梨却像是快要受不?住这混沌空间?里?的窒息感,细声啜泣起来。
她像是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整个人被涌起的潮水一点点托举至高处,至云霄之上?,她陷在柔软的云朵棉花里?,脑中似有白光乍现,宛若夜空绽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她在这绚丽的光彩中失神,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似是再也经受不?住,直接昏睡过去。
红软的唇微微张着,下意识地寻求更多的氧气,以填补这漫长侵夺带来的窒息感。
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轻软。
纤长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似是仍然睡得不?够安稳。
梦境依然在持续,却不?再磨人。
她误入春野,山花烂漫,碧空湛湛,微风习习,美得让人生出醉意,只想沉溺其中,长眠不?醒。
这里?好像是梨洲汀的半山,远远有白色的小矮马向她疾驰而来——是雪梨!
小马在她面前急刹车,亲昵地蹭着她的脖颈,发出细弱的唔唔声,似是开心,又似在埋怨她怎么将它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
片刻,身?形修长的男人也走过来,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马术服,清俊好看,戴一副薄薄的金边眼镜。
霍砚舟……怎么回来了呢?
他不?是应该在伦敦吗?
意识涣散,大脑要罢工。
昏薄的软光投下墙影,男人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修长的指节上?潋着水光,晶莹包裹指腹,将第二根指节都浸染得亮晶晶,有微末水痕于指节之下蜿蜒,淤在指根。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那?年?夏天之后,他再见到她已经是来年?的春日。她陪父亲一起参加一场酒会,被一个公子哥索要联系方式。
“交个朋友而已,阮小姐不?用紧张。”
“你是叫阮梨吧,哪两个字,是……那?种捏起来软软的梨子?”
她涨红着脸,显然不?想给对方电话,却也不?敢直接拒绝。
“阮梨。”
他站在不?远处喊她的名字,她抬眼看向他的一瞬如蒙大赦,提着烟色的软纱裙摆向他小跑过来。
“六叔。”她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像是想要寻求某种庇护。
他看向那?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对方显然畏惧他,老?老?实实喊了声霍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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