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流以为这番话会让风雪乡欣喜若狂。

但他没有表情, 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眼神怪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辛流心中暗想自己是否走错了棋,半晌才听风雪乡缓缓问:“是吗, 什么样的办法?”

原来还是感兴趣的, 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而已。

辛流低下头状似恭敬:“就是那些玉书。当初在鸱衡墓也曾出现过, 之前在长和医院那人手中也曾出现过。”

辛流等着他询问玉书的事,谁知他说:“那不是你的墓吗?怎么是鸱衡墓呢?”

控制不住愕然抬头,辛流对上风雪乡的表情。

他脸上神色好奇, 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天真。

可辛流不敢再相信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懂, 怎么会这么笃定地戳穿他的来历。

就连找了这么多高阶除魔师想要对付他的风载音, 都在怀疑他是鸱衡, 风雪乡却直言他不是。

辛流只权衡了片刻,便苦笑说:“我确实不是鸱衡,我不过是他的一位弟子而已。”

“所以雪山墓, 埋的也是鸱衡的弟子?”

听到风雪乡这句,辛流又是心中一跳。差点脱口而出什么雪山墓,但随即便明白对方知晓他也曾去过雪山墓。

这是个试探,试探他是否会说谎。

“是,那也是一个弟子墓。”

风雪乡勾唇一笑:“所以这样的墓有几座?”

“共有九座。”辛流警惕起来,怕他立即就要询问他去过几座。

但风雪乡就带着那种好像看透人心的笑容,不再追问, 而是说道:

“所以说,有九份玉书。你说的办法和玉书有关, 是要收集齐九份玉书?”

“是的,那九份玉书合起来, 就是一样法器,它可以镇压灵妖身体里的寄物。”

辛流说的简单, 他心知多说多错,因此每一句都斟酌再三才说出口。

“传说,鸱衡能号令御使妖物,和玉书法器有关?”风雪乡问。

“是的,只不过我才疏学浅,比不上师傅的千分之一,从前也很少接触这样法器,只知晓它厉害,不清楚要如何使用。”

这一句却是半真半假的。

风雪乡思索片刻:“好,我会帮你处理风载音,保你无事。”

辛流表情放松庆幸:“多谢风九爷!”

心中却恼怒,真是龙游浅滩被鱼戏,不过是些无知小辈,等来日……

“那你还可以为我做什么呢?”风雪乡又问。

“我可以为你感应其余弟子墓的所在。”辛流苦笑,放低姿态,“我如今不过是孤魂野鬼,侥幸在活人身躯中醒来,力量不济,连普通高阶除魔师都对付不了。”

“我愿尽心为九爷做事,也没有其他奢求,只求一个安稳活着罢了。”

风雪乡轻笑,没再说什么。

两人对许多事心照不宣,都觉得心情不错,但这对风载音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分明就差一点可以将厉鬼制服,风雪乡却突然出手阻止。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再出现在风家众人面前时,风雪乡忽然道:“从今以后,风家主就让二哥来当吧。”

在场众人勃然色变,只有风二哥喜形于色,满脸狂喜。

家主这一脉明面上是风家大哥管事,实际上是他儿子风载音做主,班底都是从前风厚展的人。

此时被风雪乡夺权,自然不甘心,其余人都暗暗看向风载音,等他发话。

风载音也不甘,他第一时间就要站出来反对,可是,他没办法迈出一步,也没办法张口说一句话。

别人看来,他只是青筋暴突地咬牙强忍怒火,只有他知道,他身上承受着风雪乡给的可怕压力。

没人能听见,他这位九叔在幻境中对他说:“为什么这个表情,风厚展比我强,所以他可以控制我。我比你强,所以我也可以控制你,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不、公平!”风载音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几个字。

“哈哈哈哈,”风雪乡笑说,“可我们风家就是这样的地方啊。”

所有人都看见风载音突然间单膝跪地吐出血来。

他的下属纷纷上前想要将他扶起。

“这,老九,载音这是怎么了?”风大哥无力招架弟弟,手足无措问。

扶着风载音的一位除魔师忍不住语带嘲讽说:“家主,这不是很明显吗,正是九爷做的!”

风家二哥洋洋得意插话说:“诶诶,叫错了,现在家主是我,可不是大哥了。”

“风载音对他九叔不敬,给他一点小小教训又怎么了,难道还敢心生不满吗?”

于实提着一堆东西回来,看到别墅里挤着一群人,吵吵闹闹。

都是些平常自视甚高,走出去被人追捧的体面人,现下就差上演全武行。

于实平时去菜市场也见惯了这种吵架场面,视而不见地从众人身边走过去,平静地进了厨房,把东西收拾好。

风雪乡见他回来,一改刚才坐在那看热闹的端庄样子,起身追到厨房。

“回来啦,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看于实在穿围裙,他动手帮于实系上带子,打了个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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