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子的话让我眼圈红了。我有些哽咽,顿了顿,努力压着,让声音显得平静些,“谢了兄弟,钱我不收,我这儿还有几万积蓄。我缺钱的时候会自己开口的。”

瑞子还是听出了我声音的异样,他沉默片刻,调侃道:“我怎么感觉咱俩这话像周星驰跟张柏芝说的那味儿呢?你不收也行,你可不能去夜总会上班咯。”说完又听见他猥琐的笑声。

“你是嫉妒我吧?”我也笑了。

瞎扯了一会儿我们挂了电话。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有这样的兄弟,值了。

反正现在不用上班了,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床。起身来正准备去洗手间洗漱收拾,转念一想:我都没班上了,也不用出去抛头露面,收拾那么体面给谁看?索性懒得洗脸、刷牙,转身打开电脑,点着了一根烟,趿拉着拖鞋,翘个二郎腿,斜倚在床边看起了剧。

刚开始还自我感觉良好,可看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再也看不下去,几天的醉生梦死,是发泄也好,放纵也罢,总得有个头。到头了,心情终会归于平静,一静下来,就开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又觉得自己年纪轻轻不应该这般邋遢、堕落。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起身洗漱、收拾。二十分钟,洗漱完毕,从上到下,一身收拾得周吴郑王,却反而在家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别扭了好一会儿,我才恍然大悟:是呀,收拾这么体面得出去呀,在家呆着算什么呀,当然别扭啦。可转念一想,出去,我上哪儿去啊?这时候我才明白:没班上,真可怕!

心头一阵沮丧,失业就要有个失业的样子,虽晚没班上,出去逛逛也好,不管干什么,反正不能在家呆着了。于是换下衬衫、西裤,穿上平日在家穿的一套宽大、休闲的运动装,因为平时不常运动,家里没有运动鞋,只套上一双布鞋。背个斜挎包,装了钥匙、零钱、电话、香烟,走出门去。

这时候是早上十点左右,该上班的都上班了,大街上能看到的都是摆摊的小贩,商店门口的服务员,再有就是买完菜往家走的老头、老太太。天气不错,有明亮的阳光,这多少让我心里也亮堂一些。没有地方去,只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走到中心公园。

中心公园是云城建在城中央的一座休闲公园。供小城里的人们早上晨练,饭后散步以及带小朋友玩耍,平时来这里最多的都是些退了休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有就是像我一样,无所事事的人。

宽大的广场中间是跳广场舞的中老年妇女,音箱里的民谣声音大得像摇滚;一边几个老头子挥汗如雨,将硕大的陀螺抽打得“呜、呜”着响;另一边的地上摆满了很多瓶瓶罐罐和小盒子,里面游着小金鱼,爬着小乌龟,一个中年妇女就坐在那些瓶瓶罐罐中间;旁边的青年踩着旋转的机器,随着机器的旋转可以卷出大团大团红色、蓝色、白色的;前面是两个蹒跚学步的娃娃,看见漂亮的便停住了脚步;广场角落的树荫下,四、五个老头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绞线的轮盘,时不时扯一下半空的风筝;我坐在广场边的石椅上,呆呆地看着天上高高低低的风筝。

中午的时候,有卖盒饭的小摊贩推着小车走进来,十块钱买一份盒饭,有蔬菜、有肉、有西红柿鸡蛋,吃起来真的挺香。石椅的背后就是草坪,吃饱了饭,就着树荫下的草坪一躺,觉得这无所事事的生活倒也有几分惬意。

我躺在树荫下,眯缝着眼睛想,生活简单点多好,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哪还管它公平不公平,正义不正义,去他妈的公平正义!十块钱一份盒饭,一天三顿,算上房租水电、电话费、烟抽点便宜的,我那点积蓄竟然够我花两年多。这一算账,感觉特别满足,真愿意就这样一直无所事事下去。出来逛逛确实比窝在家里好,就这样也不错,我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番模样,嘴角带着微笑,眼前的天空渐渐模糊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过来,伸了个懒腰,不知道各位看官有没有试过?公园的草坪上睡午觉真的比床上舒服。我拿出电话一看,卧槽!三点多了,我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

抬眼望去,跳广场舞的没了,打陀螺的也走了,放风筝的老头还在,只是风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在了脚边,另支起了两个摊子,打扑克、下象棋。我睡眼惺忪地走过去,扑克摊子瞧瞧,象棋摊子望望,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抬步又走。

公园旁边是有一条小河环绕的,我百无聊赖地来到河边,顺着河堤闲逛。走了没多久,见前面树荫下摆着个算命的摊子,仔细再看,尼玛!坐在小马扎上抽烟那老家伙我绝对认识:小眼睛,秃顶,猥琐的小胡子,这不是王秀芬是谁?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