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谢危,谢危,你不能死在这里。谢危,你醒醒。”
谢危?这个名字进入了他的脑海,他清醒了一瞬,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一个姑娘正从他手里把他的琴抢走了,还当着他的面砸在了地上,琴身粉碎。
然后一句冷酷的话传来:“人都要死了,抱着把破琴干什么。”
谢危怒气上涌,没来得及反驳又昏了过去。
此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一片一片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头发上。姜雪宁拖起他虚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前行。
突然,拖着谢危的姜雪宁被他推开,姜雪宁重重地摔在地上,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谢危,你有病吧。”姜雪宁痛的面部都狰狞了。
可谢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着天大笑,嘴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什么天下什么仇,反正姜雪宁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她正想问他是不是疯了,结果他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这一次姜雪宁没有马上跑过去,她怕他又把她推开摔了。
过了片刻,谢危也没动静,她才过去看他。先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活着;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好烫,比之前更烫了,她想他之前大抵是烧糊涂了才推开她。
唉~一语成谶了,果然还得她照顾他。
山上雪越下越大,姜雪宁拖着谢危高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终于她找了个山洞,把谢危放在了地上,又去捡了一些干柴,生了火。火光闪动,山洞里有了温度。
她再去看谢危,发现谢危还是没清醒。怎么办,她也没药啊,又不认识草药,他不会死在这吧,她怕死人。
姜雪宁想起之前在庄子上,隔壁的大娘生病了一直不好,然后一个游历到庄子上的郎中就让他儿子滴血入药,果然不久大娘的病就好了。
姜雪宁盯着自己雪白的玉手,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可惜没刀。然后,她又在谢危身上找了找,竟然在他的臂间找到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姜雪宁狠下心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上宽下窄,不会让她自己血流干而死。她将手腕靠近谢危的嘴巴,这小小的伤口痛的她直冒冷汗,她结结巴巴地说:“你……别死,我怕死人。”
温热的液体从嘴唇一直滑进喉咙,还带着一股血腥气,谢危慢慢苏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姑娘将手放他唇边,竟在给他喂血,边喂还边说自己怕死人,让他别死。
谢危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捏住她的手,慢慢坐起来。
姜雪宁喜出望外:“你醒了,我就知道这个法子可行,我亲眼见过别人滴血救人呢。”
“是哪个庸医告诉你的?”谢危没好气地说道。
姜雪宁见他还不领情,有些生气,没好气地说道:“父亲让你陪同我上京,是让你照顾我,也不看看如今谁照顾谁。”
谢危,没回答,眼睛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什么。姜雪宁以为他在找琴开口说道:“你都要死了还抱着琴,你抱着琴我根本背不动你。我……把你的琴砸了。”
她知道谢危宝贝他的琴,一路上看顾的跟眼珠子似的,还以为他要生气。谢危没说话,从自己身上扯下一根布条给姜雪宁包扎着手。
“没想到你个小姑娘,有时候做事还挺果断。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用管我,也不必救我,自己离开便是。”
姜雪宁更迷了,他这是生气她砸他的琴,还怪她救他?
“哼……好心没好报。”姜雪宁一把扯过自己的手,捏住伤口侧过身不管他。她早累了,又给他喂了那么多血,她在庄子上都没吃过这么苦,竟有些委屈地睡着了。
谢危看着这个发丝凌乱,衣服也破了好几处的姑娘,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将火堆拨得更亮了一些,自己挨着火堆靠在墙上也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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