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音在春初时便在院中靠墙的地方搭了一个架子,再在墙边种了些葡萄。
这个时候葡萄藤蔓几乎爬满了架子,只是结的葡萄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串,而且还是很小串的。
不过容卿音已经心满意足了,事实上她并不会种葡萄。
“音儿姐,这葡萄看着就很好吃,它啥时候熟了啊?”
翠丫没吃过这葡萄,很是好奇,几乎每日都要看看葡萄长好了没。
现在葡萄还是青色的。
“再过个把月,大约就成熟了。”
容卿音一面说着,一面捣鼓着簪花。
她的身孕已有七月,身体笨重了许多,去不了哪里,便让木匠做了两张摇摇椅和一张小八仙桌,放在葡萄架子下。
时常煮一壶热茶,吃着零嘴晒太阳,依着前世在京城生活了十几年的记忆,绣些那时时兴的刺绣样式,拿去成衣铺秋水阁的掌柜换些银钱,有时又做些绒花簪花,卖去凝香阁。
院子另外一面靠墙的地方,分割了好几块小方地,种上芫荽和萝卜,还有几种青菜。
这里不像青山村的大院子,不能养鸡鸭和猪崽子,倒是可惜了。
不过,这日子过得也不错了。
容卿音想着,要是攒够了钱,再到最近的石溪村买块地,再买处屋子,养鸡鸭猪崽子。
石溪村有一条贯穿了整个山村的溪,田地大多都在溪边,种菜很方便,日后若是官府征地了,那也能得不少补偿。
若是有机会,再在街上盘一家铺头,卖刺绣成品和首饰,再不成便想办法入股秋水阁,与之一块做生意。
如此计划着,容卿音便觉得日子充满了美好盼头。
至于那京中的男人,不似从前那般时时挂念着了,肚子里有了他的崽子,难免会崽子想起他。
不过这也不打紧,总有一天她能彻底断了对他的喜欢,有银钱傍身,过得松弛而自如。
殿试已过去两月有余,他大概已经在京中入职了,住着大宅子,他的姑母身为皇后,定能替他相看门当户对的美娇娘,也许还是左丞的女儿王云宁。
过不了三个月,他就会再娶妻生子,仕途也一帆风顺,一如他所愿。
前世她去他的宅邸搅乱他的好日子,这一世没了她,且在官场上游刃有余,他会过得更舒坦。
容卿音摸着鼓鼓的肚子,怔怔地想着,心里涩然,如今还有一些怨恨。
“音儿姐,你咋滴了?怎么突然就眼红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翠丫一回头就看到容卿音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睛,看着似乎有些伤心的模样,不由地担心起来。
容卿音神色很快恢复清明,弯唇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阿爹阿娘了。”
翠丫听了这话稍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音儿姐又在想着裴举人了。
刚来九川那段时日,夜里害怕,她们俩睡一起,她总看到音儿姐睡着睡着就会哭了,像做了什么伤心的梦一样。
后来有一次她又看到音儿姐在睡梦中哭了,呢喃着裴举人的名字,恍然间明白了音儿姐还想着裴举人,想得不行。
翠丫虽没成过亲,没喜欢过男人,却也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那裴举人也不是个好的,出了名就不要音儿姐了,真是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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