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温泉并不大,两人对着坐脚便抵在一起。

卫循脱了上衣,只留亵裤,阿鸢原本不想脱的,但男人以衣服入水会触碰他伤口为由,让她脱掉了外袍。

春日天暖,她里面本就只剩一件小衣,此时面对男人,她羞赧的将手放在并拢的腿上。

“过来。”

男人向她招手,阿鸢咬唇不自在的走过去。

温热的水托起她的脚,水面荡起波纹,卫循依靠在白玉铺就的石壁上,抬眸凝望她摇曳的身姿。

“会搓背吗?”

男人递过来一张帕子,阿鸢接过点点头,“会的。”

她们这些瘦马,本就是专门养来伺候人的玩意儿,搓背怎么能不会。

卫循身量高,阿鸢跪坐在石凳上,抓着帕子给他搓着后背。

男人皮肤很白,后背几道疤痕狰狞可见。

阿鸢从不知他身上有这么多的伤。

女人的指尖温柔的划过那些痕迹,他不是侯府世子吗,为何一次次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阿鸢不懂朝堂之事,可卫循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矜贵、无坚不摧的,原来背后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阿鸢心里一紧,对他的那些怨恨也减轻了许多。

只是她到底不敢将自己的心全部交出来,卫循这样的人,适合高门贵女,能跟他一起承担风雨。

而她,注定是养在后宅的金丝雀,风雨来临时连躲都躲不过。

阿鸢仔细的搓完背,见男人闭目养神,她放下帕子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卫循不知道,她按摩的功夫也极好。

修长白皙的手指力道正好,卫循舒服的眉头都展开。

他这几日确是乏了,前朝暗流汹涌,夺嫡愈演愈烈。

安宁侯府向来只做纯臣,只效忠陛下,但从少妇凌虐案开始,这一规矩便要打破了。

太子为嫡,但母族薄弱,外祖张少陵只是帝师,如今已致仕,而张家在朝中也没有出息的子辈,倒是几个孙辈的初露头角,可年纪尚轻,等入朝为官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了。

当今圣上龙体欠安,景王虎视眈眈,身后又有苏丞相支持,已隐隐有压过太子之势。

但以景王的荒淫无道,他若上位,周朝必危!

卫循绝不会看着自己父亲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落在这样的人手中。

而且他敢惦记阿鸢,此仇便已结下!

更别说他刺杀景王的事若暴露出来,安宁侯府满门皆危。

“好了。”

阿鸢按了一刻钟,卫循便让她停下。

小通房是用来疼爱的,哪里真让她干这些伺候人的事儿。

卫循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在腿上,人在怀里,他心中的恐慌才能平静下来。

两人又泡了半刻钟,卫循只是抱着她什么也没做。

阿鸢也从方才的紧张中渐渐放松,这一放松人便有些发困。

小通房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睡得香甜。

卫循嘴角微微勾起,低头望着她的眸子一片温柔。

若能永远抱着她,那便是最好的日子。

......

阿鸢这两日累极了,加上今日又半夜被惊醒,这会儿便是外面打雷她也听不见。

卫循将她抱上床,把身上的湿衣脱掉,擦干身子放入被子中。

他也匆匆擦干净,上床拥着小通房入睡。

男人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灼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阿鸢嘤咛一声,却被男人抱得更紧。

而外面,景王的人已经找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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