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当夜就出发了,西临距南沅并不算太远,快马加上水路不过五天时间。

夏祈安再次踏足这片土地,一时间她竟不知作何情绪,南沅早已不复当年荣光,北凉抢夺它丢弃它,北凉人行事亦不如南沅人温和,他们肆意入住这片土地,将原住民粗鲁的赶出去。

仅仅三余年,南沅的土地上如今竟已有四成的北凉人。

“南沅的星星果然比西临和北凉的都好看。”四人就近寻了处荒废的高楼依次躺下,祝氏兄弟躺在了最外侧,小锦鲤在祝安定旁,夏祈安在小锦鲤和祝平安中间,南沅的春比西临北凉来的要早些。

“确实亮些。”祝安定附和着小锦鲤的话。

祝平安亦感叹道:“这么多星星,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夏祈安:“……”

片刻的宁静后,祝安定悄声道:“想吃小串巷的烧饼……”

“现在哪里有,明天天亮我们去吃。”说着小锦鲤抬臂伸出两根手指兴奋道:“我要吃两张。”

“那我要吃三张!”祝平安伸出三根手指。

“我能吃六张吗?”祝安定低低试探。

“哈哈哈哈……六张够吗?再多给你买两张。”小锦鲤收手,而后见夏祈安始终没有说话问道:“长闲你要吃几张?”

“……”没有回应。

小锦鲤和祝平安侧头看她,却见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嘘……别吵到她。”

约莫半个时辰后,其余三人平稳的呼吸声接连传来,夏祈安缓缓睁开眼睛,天空漆黑一片没有一颗星星。

南沅皇宫,看守的北凉侍卫东倒西歪的进入梦乡,夏祈安毫无阻碍的走了进去,寝宫荒废,花园荒凉,长街阴冷,但她却并不觉得害怕。

光明殿的秋千还在,只是落满了树叶。

夏祈安拂去上面的落叶,无视尘土的坐上去,脚下轻晃,秋千便吱呀的动了起来。

光明殿是她和皇兄的寝殿,每年生辰她都会从药谷回来和皇兄一起过生辰,她和皇兄一母同胞生于粮食最丰盛的那一年,昔日快乐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夏……晏……”幼年的夏祈安在院中以水代笔描着皇兄的名字:“哥哥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愿南沅子民日日安康的意思。”夏晏站在夏祈安的旁边温和的解释道。

“那我呢?”夏祈安仰头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兄长。

夏晏温柔的揉了揉夏祈安的头发:“你是祈祷我南沅国泰民安的祈安。”

屋檐下风铃声清脆悦耳,每年兄妹俩的生辰南沅君主都会挂两个祈福风铃在屋檐的两侧记录他们的年龄,幼年父皇还在时是父皇挂,父皇仙逝便是皇兄挂。

“为什么我和哥哥的风铃数一样多?我会比你多吗?”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同一天出生的。”

叮铃——

残破的风铃声将夏祈安从回忆中拉回,如今她的风铃真的比他多了,但却没人再挂了。

“为什么会不战而降呢哥哥?”这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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