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九从蒋泉掌柜的口中,得知了大洋河村水患的大概情况。
吃过早饭,胡九九带着楚楚,跟着蒋泉来到村口。
这里已经等候了几个半大后生,身上背着扁担挑子,准备到河堤上去替换,上一波的村民已经巡堤驻守了两天,再熬下去会绷不住的。
看到大家齐心上阵巡堤抗洪,胡九九的心里感到一阵儿热乎,这就叫“人心齐,泰山移”,什么困难也挡不住团结的力量。
奇怪地是,大家聚齐后,并没有准备出发的意思,三三两两在路旁休息,聊天。
胡九九还在沉思,身边的楚楚好奇地问蒋泉:“蒋掌柜,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还有事没办完吗”?
蒋泉并不搭话,神秘地笑了笑,顺着村里的土路一指。
胡九九和楚楚顺着手指的方向拢目光望去,只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那是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后面拴着一辆两轮马车。
车上盘腿坐着一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碎花布衫,红润的脸蛋光滑紧致,一双眉目传情的杏核圆眼,黑黑的眼仁滴溜溜乱转。
女人赶着车,很快来到蒋泉的身边,一张嘴,银铃一般的声音响在半空:“蒋老四,咱们村子来客人啦?”
说完话,眼睛在胡九九和楚楚身上扫来扫去。
“二虎和狗娃,你们俩个小兔崽子,磨磨蹭蹭,还不快点过来赶车,老娘累死累活熬粥做菜,还敢偷懒?你们是不是几天不挨揍,皮子痒痒啦?”
这一顿连珠炮的叨叨,那两个叫狗娃和二虎的半大小子,急忙点头哈腰跑过去,一个接过缰绳,一个整理车后的粥桶和菜桶。
狗娃问女人:“马婶,车上怎么今天还铺了一床褥子?”
女人答道:“今天我跟着车去河堤看看,村长带着大家伙儿,好多天在河堤上不回来,我不放心去看看,二虎你驾车带着我先走。”
车子在大家身边驶过,女人看着胡九九穿着道装,在马车上大声笑道:“小道长,大洋河的水邪性的很,上一位请来的道长都被河神老爷收去当上门女婿去了,你可要留神喽”。
马鞭急催,马车陡然加速,扬长而去。
蒋泉望着远去的马车,笑着对胡九九说道:“这个女人是村子里的马寡妇,胆大泼辣。十多年前,她男人外出经商遇到山贼,一言不合当场动手,客死在他乡。”
这马寡妇也没留下儿女,村子里的媒婆黄三姑给她提过几门亲,马寡妇都没瞧上眼。
她本家还有几个弟弟,都不是安稳的主儿。
别人倒是不敢打她的歪主意,家里几十亩田地收租,日子也算过得去。
胡九九突然说道:“这马寡妇对治水巡河倒是挺积极的,怕是心里惦记着巡河的人吧!”
蒋泉一愣,微笑不语。
一行人出了村子,沿着土路,一路向北,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儿,远远听见哗哗水声。
转过一道山岗,一条汹涌的大河呈现在眼前。河堤已加固高出地面三尺多,可是河水还是喷薄欲出蠢蠢欲动。
河堤上,来来回回的村民挑着担子,不断加土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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