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醒来时,闹铃是早上的10点钟。
他记得自己没有设置这个点数的闹铃,有也只是今早的9点钟,因为午饭后周大有要过来。
最近迷迷瞪瞪的,真是睡糊涂了。
但他发现,今天醒来的异样,不止一处!
那股梦里的酒香,竟然延续到现实中来,难道昨晚他们开酒喝了?所以,半梦半醒间的他闻到酒味,才会做了一个偷喝酒的梦?
而且每次做梦醒来,脑袋都得晕晕沉沉好一阵子,这次整个人精力充沛,竟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对他来说很不真实。
他这副病躯,两个月以来都不舒爽,而且日渐消瘦与疲惫,没道理一夜过后,他就如同脱胎换骨,太不可思议了。
或有一种解释,比较贴切,那就是“回光返照”。
想到这,他凄然一笑,好歹再等等啊。
而当他站到洗漱台前,不经意往镜子瞟了眼,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错愕地盯着自己红肿的嘴唇,一颗心颤悠了下,他赶紧洗了把脸,镜子折射窗外的光打在他脸上,唇红齿白更显生机盎然,这一切奇怪得让人捉摸不透。
自他生病之后,两片薄嘴唇的颜色越来越浅淡,让他看起来寡淡又严肃,而现在,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唇角,热度不减,微微抿了抿,还有些酸胀感。
难道昨晚真的喝了酒,导致过敏?而这一切的异样,都是受到了酒精的刺激?
可谁会明知道他不能喝酒,还会给他送酒来喝?还是稀里糊涂的把酒当做水喂他喝了?
又或者是计承送来的某种口服液,含有酒精?
突然间,一个诡异的猜想涌上了心头,那一幕幕时隐时现的画面,那张脸那双眼……
每一幕都在凌迟着他,回过神来,他解开衣领扣子的手竟有些微微发颤,所幸一片白皙,之前的那些痕迹都已经退淡掉了。
他再往下缓缓拉扯,露出洁净的胸膛,连呼吸引起的起伏,都肉眼可见,他如蒙大赦地长呼一口气。
红福给红官准备了提神药,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他,房间也没人,关室也不在,直到进入了书房,才看到红官正在练字。
时隔两个月,红官再次进入书房,这次用瘦金体抄的是《金刚经》,以此来收摄乱心。
红福睁大了眼睛,守得云开见月明,难得见红官今天神采奕奕,他默默收起了药,免得引起不适。
“先生,您的嘴……”红福有些惊讶,第一次看到红官的嘴唇红肿了起来。
红官面色黯淡,这么说来跟他们喂药没有关系……
“蚊子,有毒。”红官抿了抿唇,眼皮都没抬起来。
怎么又是蚊子??
红福想了想说:“看来真要驱蚊了,先生今晚换个房间,我让人收拾一下偏房,您的房间得用艾熏一熏了。”
“嗯。”红官脸有异色,话还是应在前头了,毕竟他太依赖自己房间的空调了。
“先生怎么想起来抄经了?”红福凑过来看。
红官用笔畅快,笔下的字,字字中锋,如同割玉断金,足以见笔力惊人。
许久没有练习,再次提笔,还不会发挥失常,不愧是他家的先生。
红官早些年热衷于狂草,笔法洒脱,而且极富个性,近一两年竟然耐着性子,开始钻研起了瘦金体,以他的话来讲就是收敛心性,但其实是将他自己的个性给藏了。
“无心抄经,纯属练字。”红官的书架上放了许多经书,儒释道都有,随手拿是什么就抄什么,抄经不是目的,练字才是。
红福点点头,他家先生很自律,大多喜好偏风雅,所以……抽烟这毛病,他怎么说都得要监督先生戒掉。
一开始他都不知道先生的烟是从哪里来的,先生自己也不出去,直到后来逮住一次红喜买烟,才知道先生偷偷托红喜外出回来顺手带上。
红喜也不知道先生是用来干嘛,说买就买了。
被红福警告了之后,红喜就变得谨慎,先生要是再交代,一定要推脱,必要时候直接拒绝。可先生说他是用来孝敬祖师爷的,红喜就又屁颠屁颠跑去买。
多次之后,红官柜子里的烟就足足有十包了,但他自己没怎么抽,到现在一个月了,也就消耗了几包烟,多数抽一口就被掐灭了。
说起这个,红官倒是无所谓,好像只是制造起了一点水花,然后又回归平静。
今天这种状态,是又恢复自律生活了吗?
这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先生的精神大好,值得庆祝。”
“嗯,你问一下大家晚上想不想喝酒,开几瓶酒庆祝庆祝。”
“这倒是好,可是下午您还得守关,晚上庆祝,会影响到您休息的。”
“不会,想庆祝就尽情一点。”
红宅的人以红官为中心,红官喜欢安静,大家就都规矩谨慎,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没什么要紧大事,都不会随意进出后院。
眼看着快到月底了,趁着今天精神劲不错,就先给大家放放福利。
红福按照红官的意思,召集了包括护院保洁厨师等二十来人,筹备今晚的庆祝会。
大家一听先生又要赏酒喝了,干活都来劲了,纷纷忙碌了起来。
“福叔!”红喜叫住了红福,等到人散了后他再问,“上次地震,先生是不是也捐钱了?”
红福拉着他到角落,声音放小了问:“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事?”
“我买东西的时候,发现账户的钱少了一大半,所以猜的。”
红官的收入通常入三张卡,一张私人卡,一张给红宅开销使用,另外一张是工资卡,固定给大家发放工资。
上次红福捐的就是红官私人卡和开销卡上面的钱,红喜经常外出采购物资,会用到账上的钱,发现莫名少了一大笔钱,才猜想会不会是用来捐赠了。
“这事得保密,先生不让人知道的。”红福小声交代。
红喜脸上满是疑惑:“捐赠是好事啊,为啥还要保密啊?”
“总之,这是先生吩咐的,咱们照做就行。”
红喜点点头,说:“福叔,我这个月的工资就不用给我发了吧。”
“为什么?”
红喜挠了挠后脑勺,实话实说:“不为什么,我觉得在这里过得挺好的,又不愁吃穿,而且我也不需要用到什么钱,每个月发多少存多少,也不知道存来干嘛。”
红福一听,敲了敲他脑门,提了个醒:“现在你这么想,将来你就知道急用钱是什么滋味了。”
“我有什么需要急用钱的,再说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红喜有些大大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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