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珣眉心微拧,弯了弯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多谢赵内侍告知。”
他身后的赵苍上前一步,熟练地掏出一个荷包。
赵内侍半推半就接过,入手是长条状,但又不是金银的重量,心下疑惑。
趁着回去复命的空隙,快速打开看了眼,不禁咋舌,竟是块西戎翡翠。
西戎翡翠售价以金计,荷包里这块通体碧绿,不见一丝杂质,最少价值百金。
传闻靖西郡王斩杀西戎可汗时收获颇丰,如今看来除了敬献给圣人和皇太后的宝物,确实私藏了不少好货。
既是私藏又正大光明给他送礼,这份气魄,非比寻常。
景珣在兴安门候了一刻钟,听到马匹嘶鸣声,回头一看,便见圣人骑着匹鬃毛如雄狮的骏马奔来,身后护卫如临大敌。
景珣眼底闪过疑惑,圣人前些时日还有些精力不济,今日却精神饱满,难道是服用金石丹药了?
他压下疑惑,待圣人奔至近前,恭敬行礼后翻身上马。
圣人勒住缰绳,饶有兴致的打量他:“朕听闻,你在西州曾救过浔阳家的五娘?”
景珣听他语气戏谑,眉头一皱,略带嫌弃道:“臣并无印象。”
圣人瞧他一副被玷污的神情,眼神揶揄道:“人家小娘子心心念念你的救命之恩,你倒好,半分不领情。”
圣人委实觉得奇怪,他和襄王在景珣这个年纪,早就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偏生这小子寡的像大慈恩寺里的大和尚。
难不成在西州留下暗疾?
可尚药局的太医诊断过,天赋异禀,并无错漏。
景珣讥讽道:“见利起意罢了。”
一听这话,圣人斜睨了他一眼:“那你自己说,钟情什么样的小娘子?”
景珣垂眸不语。
“你说你,清冷昳丽的不喜,端庄大方的不看,莫不是天上掉下个仙女,你才肯娶?”
景珣眼皮一颤,轻轻“嗯”了声。
圣人猛然失笑,执起马鞭指着他道:“你这混小子,倒和十七郎那小混球不谋而合,这是约好了拿朕寻开心?”
十七郎是圣人老来子,年方十九,今年刚封爵蜀王。
景珣脑中浮现一只金孔雀,冷静回道:“臣不敢。”
圣人心头发堵,景珣这性子太冷,十七郎那性子太闹,两人匀一匀多好。
对啊,匀一匀!
“十七郎想学武,你可愿教他?”
景珣愣了下:“臣……”
“臣什么臣!”圣人不满打断,“此刻又非朝会,你当同幼年时一样,唤朕一声祖父。”
景珣恍惚忆起,从前他也说过相似的话。
那时他三岁,景绪快满两岁了,因为打小生病,走路一直不稳,他主动去扶,却一起摔了。
还未等他爬起来,便见襄王妃从远处冲过来,一把将他拉开,抱起景绪温声哄了又哄,径直回了飞羽院。
他被乳母牵着回自己院子,半路撞见了襄王。
两岁多的景泓骑在他肩上,正举着小肥手摘樱桃,却怎么也够不到,一旁身怀六甲的李儒人乐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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